她又很小声地补充了一句:“我只和喜欢的人分享。” 他当场怔住,有点不知所措。 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能坦然受之,却架不住在千万种否定中,她赐予他“喜欢”这两个字。 像一场噩梦后,温柔的月光落在他的身上。 更像一枚糖衣炮弹,在他心里轰然炸开。 她又对他笑了一下,梨涡浅浅:“小哥哥,我走啦,下次再来找你玩。” 无名指上的伤口渐渐愈合,留下了一道疤。 她给他的那颗糖,一看就是进口的奢侈零食,像傅予墨他们吃的那些糖果一样。 他舍不得吃,每天晚上睡觉前拿出来闻一闻那个香甜的气味。 后来天气越来越热,他的房间里没有空调,硬糖要化了,他才终于剥开糖纸,把那枚星星形状的水果硬糖小心地含进嘴里。 那是他十几年以来,尝到过的,最甜的东西。 糖纸被他清洗干净,一直保管着,起先是压在书本里,后来才裱到了相框里,放在床头柜上。 后来,他没有再见过她,在那不久,傅清黎意外身亡,他正式认祖归宗,被送出国,开始被傅柏元当成傅氏的继承人培养。 在国外一待就是十四年,回国后,当年那个受尽冷落和欺辱的私生子,早已今非昔比,坐稳了傅氏集团总裁的位置。 十几年里,他从小男孩变成少年,再成长为一个成熟的男人,他始终没有忘记过小时候那个对他笑,唇边有甜甜梨涡的小女孩。 或许,她当年是出于善良,才给了他那一句安慰的话,却让他每每一想到她,心中就会变得柔软起来。 那款星星糖,他后来买过很多,只是再也尝不出当年的那种味道。 他时常会想象她长大了是什么模样,他对她有很深的执念,却似乎与爱情并不相关。 直到那天晚上,命运让他再次遇见她,那一瞬间心脏颤栗,让他丢盔弃甲,无论尽头是什么,他都甘愿做她最虔诚的信徒。 - 清冷的夜色中,迈巴赫平稳地向前行驶。 在挣脱傅沉砚的下一秒,紧贴着掌心的热度消失,令恬马上就后悔了。 他们只剩下这最后一晚,以后想牵他的手可能都牵不到了,她现在难道还要把他往外推吗? 令恬决心不再把时间浪费在别的情绪上,珍惜和他在一起的每时每刻,她转身,扑进他的怀里。 淡淡的雪松木香涌入鼻腔,是她最喜欢,最依恋的味道。 傅沉砚搂住她,下巴放在她的发顶上,轻轻地蹭了蹭,没有说话。 他怎么可能没有察觉到她的犹豫和抗拒。 她只是太善良了,明明已经不爱他了,却也不舍得伤害他。 她现在心里一定在想着,要怎么样离开他,才不会让他太难过。 他追到司家,她同意跟他回来,想来是于心不忍,打算再最后陪他一晚,然后摊牌,以后一别两宽。 令恬在他怀里轻轻软软地叫了一声:“老公。” 傅沉砚低头看她:“嗯?” 令恬:“我爱你。” 她的手指紧紧地攥着他的衣袖,傅沉砚的目光掠过,轻轻微笑,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下,嗓音缱绻:“我也爱你,很爱你。” 令恬心满意足地闭上眼睛,依偎在他怀里。 半个小时后,迈巴赫驶入兰庭。 专梯专户,直达顶楼。 两人一进门,一团毛茸茸就飞奔过来,跑到两人面前,它一个没刹住,撞到了令恬的小腿上,委屈地“喵呜”一声。 “靓靓。”令恬忍俊不禁,半蹲下来,轻轻地抚摸着它,“你怎么这么可爱呀,萌得我心肝都颤了。” 傅沉砚低沉的声音从她头顶上方传来:“你也是。” 令恬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傅沉砚垂眸看着她,眼底的情绪不甚分明,轻声说:“你也让我心肝颤。” 是疼的。 他经常叫她小猫咪,令恬以为他在说她像靓靓一样可爱,耳根有点红。 她轻轻地抚摸着靓靓,心想靓靓是她领养回来的,明天离开这里时,要记得把靓靓一起带走。 “先生,令小姐,你们回来了。”秦姨笑盈盈地走过来,“想吃点什么夜宵吗?” 令恬的手离开靓靓的身体,站起身,刚想摇头,忽然想到什么,脸颊微红地点了点头,说:“秦姨,麻烦你给我煮一碗阳春面吧,加一个鸡蛋。” 她先前心情低落,没什么胃口,在司沁家吃晚饭时只吃了几口,但今晚可能会消耗很多体力,她必须多补充一些。 她看着傅沉砚,柔声问:“阿砚,你想吃什么?” 不止她需要补充体力,他更需要。 傅沉砚温声说:“和你一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