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韶春尴尬的笑了笑:“就是回门那日有些不舒坦,没想到娘还记挂着。” 刘香兰一贯是脸皮厚实的:“是啊,那日瞧着孩子有些咳嗽,人家是喜事儿婚宴,韶春揣着病气去做菜多不好。” 费母悻笑了一声,语气有些阴阳:“这回门可都好些日子了,到今也还没好,回家还得去捡一副药吃。” 许韶春嘴甜道:“好。原是不想婆婆担心的。” 大伙儿陆续又各自忙碌了起来,午饭后,许禾就开始做大菜,像是这样的大席面儿,一般有固定的主菜,鸡鸭鱼,扣肉……这些许禾都会做,无非就是从一桌的饭菜变成几十桌而已。 其实炖的蒸的大菜都有人帮忙,最要紧的就是炒菜,而且菜都是已经切好了备用着的,真的就是站在灶台前负责下料下菜炒就是,味道好坏真的是靠些天赋和熟能生巧。 待到外头敲锣打鼓时,许禾就知道新人已经接回来了。行拜礼的同时,帮忙的妇人小哥儿就会把院子里收拾出来安置桌子摆碗筷,先上两碟子凉菜,一叠子花生南瓜子。拜礼结束后,吃头一排酒席的就能入桌准备吃饭了。 先上两个开胃菜,陆续上大菜炒菜,最后以汤菜和泡菜结尾,也就是说客人入座许禾就能开始炒菜。 “陈娘子,快,都垮了火盆了,该去中堂观礼受新人跪拜啦!” 陈母很是不放心厨房,生怕许禾怯场到时候做的东西不成样子,也算是赶鸭子上架了,她一头心忧,一头也只能感激人家出手帮忙。屋里人来几次催促都还在这头守着,还是许禾道:“姨,你放心去吧。” 这才又同许禾交待了几句回中堂去。 也不单是陈母担心,就是前来帮忙的妇人夫郎都在叽叽咕咕的说道,席面弄的不好看,是很久都要被人拿出来说的。 礼毕后,院子外头热闹起来,又放起了爆竹。 许禾果断下油入锅,丢调料爆香,登时撩起一灶屋的香味,灶下烧火的妇人率先起身伸长了脖子,白菜断生起锅,鲜脆不柴,前来端菜的哥儿被香了一鼻子。 陈母急匆匆的前来,人还没进灶房,微微就松了口气,等过去时许禾正在用小芹菜炒瘦肉,陈母也顾不得别的,起锅就径直尝了一口,肉香回齿,瘦肉嫩的流香料汁儿,她的心登时就放回了肚子里。 “好!真好!禾哥儿,你这手艺合该就是去做厨子的!也省得咱们村再去别的村请厨了。” 陈母脸上一派喜庆笑容,顿时又同灶屋里的人说笑开来,都围说这禾哥儿手艺好。 许禾应承了声,没多话,又继续忙活。张放远依靠在灶房门口看了两眼,看着诸人都围看着许禾做菜,他也没进去,勾起了嘴角,折身又出去帮着端大盆添菜去了。 “许禾可真是能干,没想到这么大的场面他都能操持过来。那小菜儿锅里一番,几锅铲还真就做的那么香,一点不输厨子。这样的大锅饭也配的好料子。” “却是以前没听刘香兰说过许禾也是个会做饭的,光是晓得他做事儿也勤快。哎哟,这刘香兰可真有够偏心的。” “方才请许韶春帮着做,还是表外甥女儿呢,三推四阻的不肯干,嫁了秀才做娘子了不得噢,都是乡亲,有必要做的那么绝嘛。” “什么做的绝,瞧着就是那许韶春压根儿就不会做,否则就那母女俩那么爱出风头的性子还不一口答应下来,能推了禾哥儿出去?” “诶,你这么一说还真有些道理,好几回我从许家路过都瞧着是许禾在灶房里做饭。也没细下想过别家的事情来,现在一想还真说不准。” 费母在一头的水缸边浇水来洗手,听着两个帮忙的妇人背对着她洗碗说谈的起劲儿,脸色不甚好看。 费家和许家一个村东一个村西的,其实离的挺远,她自是不能对许家什么都了解的清楚,今天这事儿本就让她心头有些不快,现下听到妇人们嘀咕,登时心中更多了些思虑。 许韶春嫁过来以后,小夫妻俩日日都黏糊在一处,他那儿子本是早该回书院的,也都推迟了两天才回去,想着先时儿子想要许禾没得,伤心了好一阵子,人都瘦了。 她总想着好好给儿子滋补滋补,韶春过来以后儿子瞧着好多了,虽心中觉得许韶春太缠着儿子耽误了读书,却也不曾多嘴,只劝着儿子还是早些回书院,全然是疏忽了对这个儿媳妇仔细的考验了。 心中不免一股懊悔来,好在是还不晚,儿子现下也回书院了。嗅着灶房飘出的香味,她心中也隐隐发愁,可别真是这些个妇人所说的,否则那还不闹出个大笑话? 她心里烦恼,酒席都没几筷子进肚,听着一桌的人对许禾的夸耀,更是食不下咽。 许禾忙碌完出来时,天都已经黑了。在灶房里烟熏火燎的炒菜,一身热气都没发觉,出来透气,风送过来一阵拂面的凉意,才发觉后背都打湿了。 “许大厨辛苦了。” 张放远不知从哪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