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气喘吁吁地把剩下的那只鞋子塞进柜子,拎出备用的运动鞋套上,连衣服也没换,抓起钥匙就走。 林窈窕没多停留,慌慌张张从蓝海会所不起眼的侧门出去。 毕竟,靳明琛能从vip包厢出来,便是贵客,只要给的时间充足,想在会所里逮她,简直易如反掌。 蓝海这种娱乐场所一切向钱看,至于保护员工隐私的人情味,实在可笑,林窈窕从不抱有幻想。 出租房是间二层小阁楼,底下一大片蔷薇攀爬在栅栏,干净雅致的白色,点缀在黎明天色里。 往日,林窈窕会在经过时多看两眼。 今天,她兴致缺缺。 她上楼用钥匙开门,没按灯,借着窗外不太亮的光进了浴室,再出来,已是女人味颇足的吊带睡裙,长发湿漉漉,卸去妆的脸依然明艳。 手机关机了,就扔在桌边。 会所那边不知道怎么样,她知道靳明琛追到了安全通道,但后面望见没人,是把她当个屁放了,还是誓不罢休动用人脉关系找她,林窈窕垂眸,也有点拿不准。 欠人的,迟早要还。 欠钱最好说,情才是最难的,而到底要不要再次搬家,离开这里,这个问题她还没想好。 林窈窕惆怅慵懒趴在床上,尽管闭着眼睛,也没有丝毫睡意。 窗外的晨光渐渐出来,这地方偏僻清净,树多鸟也多,鸣叫时不时远远声传来,不大,却还是全部传进耳朵里。 以往这些根本不足影响。 但,今天因为靳明琛,她失眠了。 漫长的上午过去,下午半走神用平板电脑看了部电影,早午饭合一吃了点东西,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林窈窕才开机,没什么特殊消息。 她不放心,拨号给会所经理石天磊,打了个电话询问:“有客人找我吗?” 石天磊当她没睡醒,回:“什么客人?还没上班营业呢,哪来的客人。赶紧洗把脸,准时上班。” 还好,一切如常。 暂时不必考虑搬家离开的事了。 挂了电话,她长舒一口气,靠回床头,那口气松出去后,心里却忽然空落落的。 似乎靳明琛真把她当个屁给放了。 自己在隐隐期待什么? 真是欠虐。 林窈窕自嘲笑笑,不愿再多想,太累。 她起身,到镜子前换了睡裙,重新穿上蓝海会所的那套服务生工装,照常上班。 平时下班,工装不会穿回家,一般在会所脱掉,然后挂进更衣室的衣柜里。 碍于特殊情况遇到了靳明琛,她跑的急,只想着拿钥匙,顺带穿双鞋快点逃,工装才没来得及放,直接就穿了回来。 如今想想,也是够狼狈。 林窈窕锁门,从阁楼下来。 先前回来时,天还没亮,现在傍晚霞光万里,她担忧不安也消除了不少,再经过那片馥郁的蔷薇花,白色的小花接连相簇,橘红的光浅浅笼在花尖叶梢之上,颜色和谐,像蒙了层柔美的滤镜。 林窈窕正垂着长眼睫看这些植物,听到搬家的指挥声,抬起眼皮,就看到一个衣着干练的高挑姑娘正指挥搬家公司的人往对面房子里搬家具。 这里离市中心绝对不算近,她当初就是看上了这里人少又清净,免受繁华城市种种的打扰,才租下这间房子。 不过,像她这么养老心态的年轻人不多。 对面的老房子已经不知道被空闲多久。 林窈窕搬来这两年多,今天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进对面的房子。 房东,还是租客。 她习惯了朋友少的寡淡生活,没太大兴趣打听。 风吹过,蔷薇一阵摇晃,林窈窕从栅栏前走过,不疾不徐,神情淡然得对新搬来的邻居毫不关心。 有个距离最近的搬家工人搬着家具,转首之间瞧了一眼,便被走过的女人吸引住目光。 林窈窕虽穿着常规工装,像是给人打工的模样,妆也简单,只涂了口红,但眉眼间那股子丧与美,是浑然天成的。这样的女人,无论什么境遇,物质条件怎样,都非一般男人能追到的。 美丽的皮囊,不是最大资本。 但对男人来说,总是赏心悦目的。 林窈窕瞥到了搬家工人的视线,她很快的略过,波澜不惊。 这世界还真奇妙,好像最没用的东西,也能有点用处。 她走到路口,在站点搭公交车,这里是始发站,人不多。 一个半小时左右才到蓝海会所附近,天色已经显黑了。马路上大多是忙碌一天下班回家的人,而她,此时正要去上班。 没随大流,属于少数的那类人。 到了蓝海会所,距离上班还余着将近二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