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伤痕累累,在她的侵吞之下,往外冒出腥甜的血气,舌尖扫过血珠,又探向更深的伤口。 她身上的馥郁香气仿佛一种精神麻醉剂,让人忽略疼痛,只能不断地沉溺下去。郑玉衡猝不及防,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他感觉到她的手按在背上,轻轻地抚摸,带着一片滚烫的触感。 她养成了一种在他身上发泄情绪的恶习,董灵鹫回过神的时候,小郑太医因为不敢反抗她、又发不出声来,眼睛里含着湿润的泪,眼睫被濡得湿淋淋的。 她乍然松开手,也放开他柔软又可怜的唇瓣,平复了一下气息。 郑玉衡的手臂撑在她身侧,埋头理顺呼吸,空气重新涌入到他的肺腑里,给一片空白的脑海供给氧气。 董灵鹫伸出手,捧着他的脸颊,低低道:“好孩子,你怎么能不听话呢。” 郑玉衡脊柱一麻,有一种难以形容的、令人战栗的感觉冲上脑海,他感觉到强烈的罪恶感,在衣冠整齐的情况下,他竟然觉得自己在她眼中是赤//裸的,令人觉得万般羞/耻。 他说不出话,仿佛只要再多说一个字,他的罪恶感就会翻腾起来,吞没他的理智,让他做出一些不受控制的事情。 董灵鹫抚摸着他受伤的唇,两人挨得很近,她的呼吸带着兰草和檀木的味道,她轻轻地道:“别的都没懂,倒懂了先斩后奏这一套,学坏了,我要罚你。” 郑玉衡顿了顿,缓和了好久,才哑着声:“好。” 他这人不怎么记打,就算被罚再多次,估计也长不了教训。 董灵鹫抵着他的下颔,与他对视,说:“要不给你打条链子吧。” 郑玉衡耳根发烧,声音都抖了一下,谨慎地问:“什么……?” “金链子。”她抬起手指,点了点他的锁骨,“锁着。” 不等她说得完整,郑玉衡脑海中就补足了那样的画面,他的想象力实在太丰富,就连董灵鹫没想到的部分,他都完完全全地幻想出来了,一时间面红耳赤,不敢看她,咬了咬牙,好半晌才应下来:“好。” “但那要等你回来才行了。”董灵鹫说,“你要是不能好好地回来,哀家就给别人戴了。” 郑玉衡一把抓住她的手,紧紧地看着她,又着急又可怜地说:“不成。” 董灵鹫道:“怎么,你还要作我的主吗?” “臣不敢。”他老老实实地说,然后又抬起眼眸,一片痴心地看着她,蹭过去亲她的脸颊,睫羽低垂,几乎擦着她的肌肤而过,“求您了。” 董灵鹫正要答应,见他抬起手比划了一下,竟然很认真地说:“要是有什么意外,就劳烦耿将军特别关照一下,将我的尸骨焚成灰、化成土,装进妆奁那样的雕花盒子里,娘娘把链子挂在盒子的锁扣上面,就当是锁住我了。” 董灵鹫:“……” 她面无表情地起身,把黏黏糊糊的小郑猫从身上扯下来,轻踹了他一脚,把他丢到地上,然后起身拍了拍衣袖,深呼吸,然后冷不丁地道:“晦气死了。” 郑玉衡的脑子一定构造很奇特,他呆了一下,喃喃道:“……这种东西给您看,确实也不好……” “我说的是这个吗?!”董灵鹫禁不住提高了声音,差点被他给气死,顺手要拿东西砸他,一看手里是个茶杯,怕瓷器茬子崩到他眼睛里,举起又放下,将案头放着的一本《七略》摔了下去。 这本《七略》是晋拓孤本,董灵鹫珍之爱之,小皇帝几次借阅而不得。郑玉衡对她案上的东西熟稔在心,没想到这东西还能拿来砸自己。他捂了一下微微泛红的额角,然后将差点散碎的书整理起来,心里默默地想:说错话了?又说错哪句了? 他闷头规整好书,小心地还于案上,摸了摸自己尚在的脸皮,凑过去给她按摩肩膀,拉着她重新坐下,蹭过去甜蜜又黏人地蹭她、亲她,小声道:“我错了,我不说那些话了,您别生气。” 董灵鹫单手抵着额头,将那份名单拿起来,蘸墨批复,语调淡淡的:“我没生气。” 郑玉衡不相信,他看了一眼太后娘娘的朱批,见她虽然不悦,但还是肯定了他的想法,这也就侧面证实他能在押运官的众官员列中,对她来说确实是有益的。 他胆子大起来,等董灵鹫差不多写完之后,低下头小声跟她絮絮叨叨地道歉,说一些听起来幼稚、近乎痴心妄想的甜言蜜语。 董灵鹫鬓上的流苏被他的声音拂得微颤。 他说了好半晌,她还是淡淡地不理人,郑玉衡有些受不了这样,便道:“求求您,别不理我,您罚我吧,好不好?” 董灵鹫扭头看了他一眼。 郑玉衡凑过来诚恳地看着她。 董灵鹫道:“我是该给你个教训的。那是北国雪地,你就不怕你一去不回吗?” 他想了想,道:“臣已经配好了新的方子,也交代过了崔内人。照料了您一年,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