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岩砸吧了一下嘴。 其实本来不关薛岩啥事儿,但他那个大嘴巴,当时听少爷要将大柱调到福州,回头他就写信告诉了福州的林寒少爷。 林少爷不用叫苦啦,有人手啦,大柱马上就来啦。 结果这一天天的没见走。 “林少爷可一直在问,说他那里正缺人手,一直问你到底什么时候去。” 薛岩自然是认识林寒的。陈郡薛氏是景朝的司空世家。每任家主都是朝中三公之一的司空。所谓司空,就是掌管土木营建水利兴修之类的。后来朝廷增设六部,吏户礼兵刑工,其中工部就是分管这些事情的,所以工部的人自然都是薛司空也就是薛鹤初的父亲调人过去的。 那些现在工部的人,以前都是相当于薛司空的家臣,常出入于薛府。薛岩作为少爷的贴身小厮,不仅见过,还很熟。 他见识广着呢。 “所以你到底什么时候走?” “你就这么想我走?薛岩,枉我还以为我们是这么多年的兄弟!你竟然还赶我走?” “以后又不是见不了面?等事情忙完了,咱们不都会回帝都?”薛岩掏了掏耳朵,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别的事,“不过某些人只是个黑山县的小吏,可去不了帝都哦。” “他去不去帝都跟我有什么关系!”大柱一听,急了。 “我又没说是谁你个啥子劲儿哦。”薛岩站直,一步步逼近大柱,来至灵魂深处的逼问,“你该不会是不想走了吧?大柱你是不是屈服了?弯了?” “你tm才弯了!”像被戳到了痛处,大柱面红耳赤,“老子才没有弯!老子当然要走,现在就走!”说完,大柱把手上的锄头一扔,转身回房抄起个包袱就出来了。 走到院儿里的时候,大柱朝着某个屋子望了眼,他知道今天某人请假了没出去。 “我走了!” 语调稍微拔高了些。 死死的盯住房门,但很久都没动静,一气之下,他红着眼睛跨出院门。 薛岩站在院门口,看着大柱的背影,这,真走啦? 这就真的走了? 这时青梧从内院屋子跑了出来,脚步有些凌乱。 刚刚她在屋子里做针线。如今天气渐渐热了起来。所以她打算给夫君做一身换季的贴身里衣,然后就听到远处传来“嘭”的一声巨响。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就想着出来看看。见到薛岩,青梧问刚才什么声音,薛岩自然知道这个,于是回答说是炸山丘的声音,让小夫人不要害怕。 青梧倒不是害怕这个,而是不晓得发生了什么事儿,如今知道了,虽然不知道怎么个炸山法,但想到是夫君弄的,想着夫君那么厉害,应该没啥事儿,于是悬着的心自然就落到了实处。正要回内院,她晃了一眼院子外面,看到了大柱的背影。 肩上还挎着一个小包袱。 “大柱这是要去哪儿?还拿着包袱,下山吗?” “嗐,大柱被调到福州去了。”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调到福州呀?”青梧有点不解。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薛岩看了看周围,见没人,又想着既然是小夫人问话,于是就贼兮兮的将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薛岩这个大嘴巴,自然是把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说了个遍。 “……” “什么?睡了?”青梧杏眼瞪得溜圆,“睡睡睡了?” “可不是睡了嘛,小夫人您说,这两个大男人怎么就诶小夫人您去哪儿呀?” 青梧还没听完,就噔噔噔的来到了云雁的屋子门前,她知道今天云雁没出去,于是将门一推,恰巧门内的云雁朝这边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 云烟眼眶红红的,眼尾还挂着泪珠。 青梧本来是来求证的,但一看到云雁这委屈的模样,自然什么都懂了。 “大柱走了啊。” 床上的云雁抹了把眼泪,“他走不走,与我没有关系。” 怎么会没有关系啊?青梧蹙眉,他余大柱睡了人,就这么不负责任的走了?! 真是岂有此理! 青梧没有再说什么,将房门一关,就噔噔噔的跑出了黑山寨。 虽然刚刚还能看到余大柱的身影,但现在出来之后,完全不知道他往哪边走了。 青梧其实不识路,而且下山的路还在修,也不知道他怎么走的。 于是让三花去追。 自己跟在三花后面。然后就来到了挖路的地方。 她看到了自个儿夫君。 “夫君,你有看到余大柱吗?” 薛鹤初拿着软尺正在量路的宽度,陡然听到清丽熟悉的声音,他抬头,然后就看到他家女人提着群摆儿就跑了过来,顿时沉了脸过去接住,“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