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我而言,与朝华,愁离等然。”薛妤朱唇微动,指尖挑起一页纸张,道:“我信你们,亦不瞒你们。” 解决完飞天的案子,云端将开,后面紧接着便是朝廷,妖族和圣地之间长达百年的拉锯战,像一根被点燃的漫长导火索,引线烧完后,便是漫天炸开的烟花,届时,场面彻底失控,各地成灾。 在重重困境面前,她没有时间和精力去跟手下肱股之臣解释自己和松珩,路承沢之间的纠葛。 最好的办法,便是让他们知道内情,日后能自行判断,酌情行事。 等然。 溯侑将这个词在心中轻而缓地念了几遍,眼尾扫出一片阴郁沉影。 他想,妖本性果然贪得无厌,得寸进尺,朝华和愁离自幼跟在薛妤左右,数百年相伴,他不过花了十年便与她们平起平坐,还有什么可说的。 没什么可说的。 薛妤对他,仁至义尽。 溯侑又将“君臣”二字念了两遍,似乎要将每个音节,笔画都纂刻进骨子里。 良久,他线条流畅的喉结微微仰起,像是认命般地摁了摁手指骨节,声线落得低而哑:“松珩他诽谤女郎,说的那些话——” 说的那些话,可是真的。 他话只说半句,薛妤却懂了他的未尽之言。 “是。”薛妤像是难以忍受似的闭了下眼,她嗤的笑了一声,声音里是自嘲般的凉意:“我确实,曾与他有过一段。” 溯侑蓦的抬眼,一双桃花眼中戾气乍现,暗潮叠起数千层。 她最后一个字落下的瞬间,他提剑,霍的起身,往日声音中的从容与清隽全凝成了难以撼动的惊怒之意:“我去杀了他。” “溯侑。”薛妤喊住他,道:“往事不再提,他于我而言还有用,回来吧。” 他周身涌出的惊人杀意越久便越沸腾,即使抿唇坐回原位,手背仍绷得青筋迸发,在冷白的肤色映衬下尤为明显。 自从他从洄游出来,便如脱胎换骨,不论何时何地,始终沉稳有度,成熟稳重,顾全大局。薛妤不止一次想,这大概是“礼”字守卫教得最出色的一个学生。 这幅模样,当真是少见了。 薛妤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忽而勾了勾唇,道:“别气,都过去了。” “过来看这张图。我们明日点些沉羽阁的人搜查螺州西南方向,依你之见,从何处开始搜查为好。”她很快收拾神色,谈论起正事。 她那样云淡风轻,似乎外面那个人,那些话语对她而言全无影响。 溯侑却觉得,每走近她一步,都能听到自己血液逆流的声音。 他看着那张错综复杂,星罗密布的地图,却愣是,半个字都看不进去。 “这张图我看过两遍,圈了两个点出来。”薛妤指甲没染颜色,水晶般晶莹剔透,她衣袖拂过铺满整张案桌的地图,点了点其中两个点:“一个是知府后宅,一个是霜花巷。” 溯侑看着她精致的侧脸,心中有许多想问,却又不敢问的问题。 比如,她怎么会,怎么看得上松珩。 她喜欢起一个人来,是什么样子。 再比如。 她留着那个人,不让别人动他,再一次将他放在眼皮底下,是不是——余情未了,心中还放不下他。 然而,这些问题,每一个,都是逾矩,是冒犯,更是他从此再不能说服自己退回原位的一道巨大豁口。 良久,溯侑握了握拳,嗓音艰涩,他道:“臣、” 薛妤看向他。 他眸色深深,视线落在那张地图上,想说的却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