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人员和声问:“先生, 有什么需要帮助吗?” 嗓音如淬了哑声的毒, 藏着一丝悲凉, 仅剩的血液撑着丈高的躯体, 顾煜说:“我在等人。” “已经半夜两点了, 七点前都不会再有航班到达。”工作人员说, “您要不再联系一下朋友, 确认他的到达时间?” “……她走了。” 顾煜留下一句似是而非的话, 摇摇晃晃地走回停车场,在车里抽了整夜的烟。 烟雾弥漫的车厢是瘾君子是夜的“狂欢”与堕落, 电台嘈杂的音乐声响揭示寂静无魂的失意。 她走了。 她会在七点过后的第一班到达航班出现吗? 他知道, 答案是否定的。 晌午十二点, 顾煜接到快递员的电话, 通知他有一份包裹放在楼下自提柜中, 请他务必按时领取。 整夜的迷思沉醉, 他被迫接受阚云开已然离去的事实。 他发动车子, 虚踩着油门离开机场。 他能猜测出包裹中的物品,拆封得以验证,是阚云开昨天在机场快递处邮寄给他的戒指和脚链。 她是真的不想再见他,连东西都不愿亲自相还。 他拿出衣衫里侧口袋中略有褪色的手帕,悉心将三者放在一起,守着最后的意象过活,否则他都不知该如何撑过暗无天际的日子。 然而,他们都忘了,这戒指原就是不合手的。 落地纽约已是当地凌晨一点,阚云开走出到达大厅,她泛泛打量着车流街景,这座城市与她离开时并无突出变化。 依然灯红酒绿,依然醉生梦死。 两年前带着无畏的希望走,两年后带着无助的失望归。 心中浮现离开念头的第一时间,她即选择了纽约。大抵是因为熟悉,又离申城相距甚远,能在落魄潦倒的失落感膨胀前,如怕事不安的犰狳般,及时逃离,继续当这城市中无人知晓在意的游魂。 除此以外,找不到其他原因。 她拿出护照中的电话卡,放进卡槽,重新打开手机,准备叫车。 不经意抬头间,她隐约看见马路对面有人朝她的方向挥手,车流穿梭不息,阚云开看得不真切,她环顾四周,并没有他人。 定睛细瞧,发现那人是刘林希,她在这里唯一的挚友。 刘林希从封维口中大致了解事情始末,当天申城直飞纽约的航班只此一架,她提前半小时便等在停车场。 刘林希左右扫视来车,穿过马路,抬手拨开随风凌乱的发尾,在她面前站定,“什么都没带?” “带了护照,手机还有银行卡。”阚云开扯着嘴角,勉强笑道,“还有这幅空皮囊。” 刘林希轻环着阚云开的手臂,引人往停车场走去,绝口不提她和顾煜之间发生的事情。 阚云开有些晕机,回到刘林希的公寓,她踩掉鞋子,赤脚走到沙发边,仰卧蜷缩窝在其中,四指并拢搭在额角,轻缓揉着太阳穴舒压。 刘林希从鞋柜中拿出一双拖鞋摆在阚云开身前,盛出一碗出门前熬好的冰糖雪梨汤递给她,“先住我这,给你哥和知遇报个平安。” 阚云开调整姿势,疲声道:“不用,他们猜得到我去哪里了。”她停下手上的动作,接过金线描边的瓷碗,“我刚才在车上和房东联系过,我之前住的地方现在空着,明天我去买点东西搬过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