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楚牧值班,阚云开清洁消毒更换无菌服,和楚牧一起走进icu。 前些天,她每天都会陪顾煜在病房中静坐须臾,不言不语,只是看着他发呆。过了探视时间,她就按时出去吃饭,然后再回走廊坐歇,循环往复。 她想用实际行动告诉顾煜,她没有放弃,你能不能也努力醒过来。 阚云开坐在床边,小心翼翼勾起顾煜的三根手指,指尖相贴,恍若隔世,他像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她倾身将面颊贴在顾煜的指背上,兀自低喃说:“你不是答应我不会受重伤吗?现在躺在这里算这么回事儿?” 她鼻翼微微翕动,“我告诉你哦,在苏国买的那对戒指已经被我扔了,你要是再当睡美人,我就把那枚dr也扔了,让你一直当大龄单身汉。” “还有,在我爸妈眼里,你的主治医生,我的前相亲对象,才是我的正牌男友。”话及此,顾煜左手食指轻抬起,指腹如鹅羽轻滑落般浅浅一触。 微小的细节喜人,阚云开乐不可支,当即叫来楚牧检查,得到的答案却是,这不过是正常的肌肉反应罢了。 耳边的检测仪滴滴答答漠然作响,屏幕上红绿色的线条交错波动,她勾起那根方才给予她希望的食指,惋惜道:“队长,我还以为你又吃醋了。” “臭混蛋,生日快乐。” * 入院一月后,顾煜情况稳定,被转入普通特护病房,但依然未见苏醒迹象。 时间流动,暗自蹉跎。 五月,晚春,天朗气清,嫩柳蓄势,顾煜没醒。 六月,初夏,雨阳交替,翠色千里,顾煜未醒。 七月,酷暑,骄阳似火,梧桐叶茂,顾煜还是没醒。 八月,立秋,热意未退,金叶满堂,顾煜依旧未醒。 四个多月的时间,阚云开仿佛习惯了周而复始的驱动,顾煜床前的花瓶一日未缺鲜花,从风信子换成百合,再变成三色堇。 她常抱着自己的电脑,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写论文,休息时刻,便拉着顾煜的手说会没营养的话,期间,顾煜的手指、眼眸给予了几次正面回应。 她想,他大概也是能听到的,或是嫌她啰嗦话多。 卷宗尘封,云纹金扳指的事情没有线索下文,阚云开心中的疑影不散,可又不得不放弃探索。 从四月起,阚云开持续留意刑熠泽的动向,又怕自己势单力薄会出意外,权宜之计,她将此事精简告诉封维,略去顾煜在事件中的定位。 车水马龙,纵横交错的都市,隐藏其中并非难事。刑熠泽销声匿迹,再不见他的身影,偶有几次现身,是在养和疗养院陪伴骆颂芝。 阚云开偶尔也会去疗养院看望骆颂芝,并且帮她续缴下一年的治疗陪护费用。 那位贪吃红薯的阿尔兹海默症老人已于去年十一月长辞人世,她的孙女美美从国外赶回,操持举办老人的葬礼,也算圆了老人思念之苦。 九月中旬,开学事忙,阚云开能在医院陪伴顾煜的时间大大减少,但无论多晚,她还是每天会来病房与他单方面聊会儿天,或是分享喜悦,或是委屈低吟。 周末偷得清闲十分,阚云开一早从公寓出发,在街角的花店挑选了几支尚含露水的淡白色铃兰,让店员用浅紫色的包装纸悉心束好,放在副驾,开车去了医院。 推开病房门,医生正调试检测仪,听见身后的动静,他动作明显一滞,随后继续旋动按钮。 从前都是楚牧带着医院实习生来调整设备,阚云开凝疑几许,问:“您好,请问最近顾煜的治疗方案是有变吗?” 医生“嗯”了声,并未多说,面对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