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你那天晚上说的话还算数吗?” “你没必要勉强自己,我还有工作。”顾煜侧身想要出门。 阚云开从后抱住他,阻止流沙缓逝,她面颊轻靠在他背上,瓮声道:“你说过的,主动权永远在我手里。” 顾煜叹了口气,手掌覆上环在腰间的双臂,转身低眸富有深意地看着固执的人,“何必呢?我现在真的没有时间。” 阚云开抬首追问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顾煜说:“不知道。” 沉淀半月的心绪让欲念降低,焦躁不再,那种拒绝的疏离感重新回归。 阚云开不甘,她厉声威胁道:“你要是一直没空我就去找曾指导,告诉他那天晚上你就是非礼我了,我之所以第二天会来解释,是因为张赫胁迫我,你自己不怕处分,难道也不怕张赫被处分吗?” “你……”顾煜顿声妥协,“晚上我去找你。” “你要是不来,我就来找你。”阚云开语气不容置疑。 顾煜火气霎时被点燃,他退后半步,双眸阴鸷,脸色暗沉,将手掌使力按在阚云开肩上,“我问你这是哪儿?你要是想死你就一个人晚上出来,要是再有什么意外,我绝对不会再去救你!” 言不由衷的愤怒在觑见阚云开夺眶而出的泪水时,被滚滚而来的黄河之水浇灭。 管他铁塔高楼,都没了毅力。 顾煜重新将人搂回怀中,柔声安抚说:“我会去的,别让自己处在危险境地。” 他取出柜中的驱蚊香囊,“苏国蚊虫传播疾病,把这个带在身上,最好别穿裙子。” 从阚云开进门起,顾煜就注意到她小腿上蚊虫叮咬的红肿以及指甲挠下的血痕。 “我要是被咬死了,你就是间接加害者,衣服是你买的。”阚云开赌气,并没有接过香囊,夺门而出。 “我像是在和你开玩笑吗?”顾煜快步拦下她,不太温柔地将人按在座椅上,躬身站在她身前,闭眼停顿几秒,“你看看自己的腿,能不能别在这种地方置气?” 他再怎么有气势原则,此刻,面对她,都是徒劳,像碘伏入酒,全都没了颜色。 他矮身蹲下,视线与朦胧的泪眼平齐,压低嗓音说:“至少,别拿自己的命和我赌气,行吗?” 傍晚如约而来,阚云开向姚晓楠要了昨天剩下的半瓶伏特加,独自去了后院。 暮色暗淡,她呆坐在生锈的铁艺摇篮里,昼日的勇气随着太阳落山一起西垂,后院里孤零零的白炽灯旁,荧虫环绕,争取那点可怜的光源,渴望救赎。 她漫无目的地翻着手机,终于在相册角落里找到那张十二年前申城日报的旧图,握着酒杯的手骤然脱力,只听见地面撞碎玻璃的声响。 顾煜打开后院的门,正见阚云开收拾破碎的玻璃,玻璃碴上红色的液体流动刺目,是血。 他悄声离开,向前台工作人员借来医疗箱,疾步回到她身边,将人抱起,“别捡了,等下我来收拾,我给你处理伤口。” 阚云开失神无言,任由掌心血液滴落,麻木不仁,伤口甚至感受不到酒精的灼蚀。 顾煜谨慎用镊子夹出碎玻璃,悉心系好纱布。 阚云开颤抖说:“你记得申城十二年前的那起绑架案吗?” 顾煜疑惑问:“什么?“ 眼尾泪水涌动溢出,她用尽毕生勇气,开口说:“那个被绑架的人是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