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再说。”阚云开回首寻找顾煜的身影,人正站在车前,“队长,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封维,他刚从德国回来。” 阚云开继而介绍道:“这是我朋友……”她一时不知如何定义与顾煜的关系,她说,“算朋友吧,队长?” “当然。”顾煜肯定道,“顾煜。” 封维伸手说:“您好,封维。” 顾煜抬腕看表,已是晚上八点有余,他不再多停留,“挺晚了,你们进去吧,我先走了。” 疏淡的月色透过梧桐树枝落在和之路的小道上,顾煜的脸色依旧不佳,封维客气道:“顾先生慢走。” 阚云开无助望着车子驶离,直到转角再不见身影,才想起身边的人。 封维心知肚明浅笑,眉眼间尽是欣慰之色,“喜欢他啊?” 阚云开懒得否认,封维是心理学博士,主攻测谎方向,这点小心思绝瞒不过他,也没有瞒的必要,她大方承认说:“是啊,你不愧是我妈的得意门生。” 封维伸手扶她,“什么时候介绍给我们认识?” “我倒是想……人家没这意思。”阚云开臊眉搭眼回答扎心的问题,“保密啊,你进去别给我说漏嘴了,要不然我妈又要开始言语轰炸我。” 两人边说边往院里走,阚云开面对顾煜还有所顾及,即使撩拨,也不好有过分的肢体接触,在封维面前则无须掩饰,将电脑包包一股脑塞给他。 阚云开与封维自幼一起长大,封维自幼宠着这个妹妹,阚云开大半祸事都是他来背锅,按说两人青梅竹马,两家又是世交,无疑是郎才女貌合适的一对。 奈何郎无情,妾无意,就是不来电,久而久之,两家人也不再费力撮合,反而一家多了个闺女,一家多了个儿子,也堪完美。 封维低头瞥见阚云开腿上的石膏,担心问道:“你腿到底怎么了?” “和知遇爬山摔的。”阚云开说,“不过明天就能拆了。” 封维嫌弃道:“你俩在一起从来就不干正事,那刚好明晚庆祝你拆石膏,叫上知遇一起去冰窖。” “好呀,正好让你放点血!” 冰窖是申城有名的会员制娱乐场所,接待客户非富即贵,当然,这只是封家的产业之一。 封维问:“最近睡觉怎么样?吃药次数多吗?” 阚云开回避视线,摇摇头。 一周四回,算多吗? * 顾家原本住在部队大院,顾致诚过世后,顾煜的外公怕女儿睹物思人,伤心过度,执意让二人搬出部队。 王韫不好违背父亲的意愿,又不想生活在离有顾致诚回忆和气息的地方太远,只选择部队旧址旁的城南公寓,后来部队搬迁至现址,她的心也渐行渐远。 市南是老城,老式小区房屋大都年份久远失修,设施不尽完善,住宅少有电梯,昏暗泛黄的楼道灯光幽幽。 王韫念旧,无论顾煜做何劝解,她都不愿搬离,顾煜只得作罢,依着母亲的心思。 顾煜找到停车位,调整了一路的情绪恢复些许,他拿出那张纸条,手指轻颤抚平折痕,指腹被鸡血写就的字样染红。 他两指搓捻其上血迹,滑开通讯录找到那个电话拨通。 他还未言,电话那端嘲讽地笑声如凛冬刺骨的寒风响起,肆虐心中才起的嫩芽,“哟,看来我送的礼物你收到了。” 顾煜说:“你要干什么?” “煜哥,我只是提醒你一下,你最近……”那端顿了下,“你最近过得太舒心了。” “看你过得开心,我就会很不舒服。” 顾煜靠在座椅上,眼皮低垂,漠然仰首闭眼。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