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这么怕做什么。” 三名下人抬起头,面面相觑,摸不透了。 是可有可无的小事吗?怎么这么不像呢……他们原以为最低也是二十板子的事,殿下就这么轻轻揭过了。 他站起身,披了外袍,推开窗子,低垂眼帘。 “本王是不是成了京城的笑话。” 他这样一问,跪在地上的三个人都不寒而栗,支支吾吾不敢答话。 怎么会呢,京城里有谁敢议论殿下。 陆稚玉回家之后,将辽姐儿与宋公子订亲的事传给了爹爹。 首辅府的请帖也分发出去,京城上流权贵圈子几乎人尽皆知,宋公子马上要跟辽姑娘订亲了。 其中耐人寻味的是,之前不是传出淮王殿下要收了她的的传闻吗?看来是误会一场。 又有人揣测,再不然便是淮王殿下被愚弄被欺骗了。 若真是如此,可不太妙。 文凤真锱铢必较,生平最恨算计他的人。 如今最热闹的便是龙泉胡同,老淮王旧部聚拢在一块儿,惬意地推杯换盏,揎臂痛饮,极尽声色犬马之事。 “哈哈哈哈虚惊一场,听说小畜生从鹿门巷回来,咯了好大一摊血,王府里嚷嚷闹闹,就差给他奔丧了,哼,看来他也不过虚张声势,外厉内荏罢了!” “他爹当年一意孤行回京,带着我们兄弟去送死,此番也是劝过他了的,这叫什么,这叫咎由自取!” “这回他跟首辅府的梁子算是结下了,小畜生眼睛还没看清吗?整个京城除了他养的老虎,谁不恨得将他啖其骨肉,从来就没人肯站在他身后,要真敢跟咱们动真格的,他逆臣之子的名声还未完全洗干净呢!” 在朝官员原是想来探望,纷纷被拒之门外。 等他们用过了茶,虚伪地客套几句,数十台轿子纷纷扬扬出了街口,已交了子时。 只有赵襄一个人留下来。 此时夜凉如水,灯火阑珊,薄薄浮云掩了一轮明月。 文凤真站在阑干前,正楼东面远眺。 夜色下的楼台亭阁。花木景致尽收眼底,竹管下滴滴答答的水,盛满了双鲤戏荷的玉白瓷盆。 赵襄抿了一口茶,笑道:“好水,好茶果然需好水来调制。” 文凤真垂下眼帘,用手捻起珍珠细沙,这是她的法子。 赵襄放下茶盏,正色敛神:“我已经见过槐哥儿了,槐哥儿他很聪明,就是有些……难以掌控,当初哥哥写信让他装傻,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直到进了朝廷才明白。” 赵襄的眼神晦暗不明:“宫里头很快就要出大事了。” 赵襄低头,含了笑意,抚着桌上一副字。 他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当初辽姑娘从东川乡下进京城,坐的也是殿下派去的马车。 这一路凶险,她凭着那张跟她娘一模一样的脸,能否活到京城都难说,她娘的名字在京城都没人敢提。 这辆马车原本就是将她接进淮王府的,不会是信国公府。 她注定在他的屋檐下。 可是,哥哥一眼都没放在她身上,就像府里没有这个人。 “赵襄,以后不许提这个人了。” 文凤真转过身,白袍玉带,指尖缠绕了一条黑鳞蛇。 赵襄讶然,随即牵起嘴角,他心思敏慧,听出一点不同。 方才,他只提了槐哥儿,殿下说的又是谁? 文凤真按下眉眼的不耐烦,一把扯下脖颈坠着的小金片。 金片由红绳穿着,小小的约莫指甲盖的一块儿,并非金子打造,只是塑了漆粉,有些年头了。 锈迹斑斑,似乎摩挲了许久。 文凤真将小金片随意地抛进后花园的池塘里,一眼都未看。 斯时夜已深了,轻晃的烛火倒映在男人瞳仁。 珠帘漫卷,后半夜响了几声春雷,接着扯起瓢泼大雨,这阵子暴雨过去,地里钻出暑气,热得人心里发慌。 文凤真躺在柔软宽榻上,一只手上缠着黑蛇,将他的手指越裹越紧,他粗粝指腹捏着蛇,眉眼冷峻。 在水牢时落下来喘疾。 后来他日日/逼自己把弄蛇,克服心里的阴影,经年累月,从不留下一丝懈漏。 脑海中忽然冒出她那张过分漂亮的小脸。 拒绝他时,说要自己离她十步之外的严肃表情,给他送请帖时的眼神,她抿直了红唇,清清冷冷,疏离客气,让人忍不住抱起来,狠狠咬一口。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