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袖恼羞成怒,气血上涌,被他这话气得身子颤抖不停,手指打着哆嗦,双眸满是恼怒。 少女眼角逼退了湿润,绷着张脸,汤圆儿似的两颊鼓起来。 她抿直了唇线,瞪着他:“殿下!” 文凤真似不在意,凤眸底的一团深色浓得化不开,他慢悠悠开口。 “辽姑娘,你这间书室的帖子,我方才欣赏过了,不知,能否有机会——” 文凤真俯下身,似是不经意地将她整个人拢着,一只手搭在桌面,极轻易地禁锢住了她。 恍然不自知这动作有多亲密,多暧/昧,他面无波澜。 他极斯文的,不紧不慢地点了点桌面,在她心头划开一阵寒意。 “就在这里,写给我看。” 他的声音很低,叫人面红耳赤。 辽袖不愿被他笼罩着,只是一把软腰伏低,压得愈低,滚热愈近,迫于他的威慑,叫人喘不过气来,血涌上头。 文凤真瞥了一眼这张书案,他记得在梦里。 少女被抱在御书房的书案上。 压着满朝廷的奏折,压着天下间最尊贵的明黄龙袍,压着礼教规矩,在最肃穆清正的地方,她被逼红了脸。 上头匾额四个大字“宵衣旰食”。 是形容勤奋之意。 他确实在她身上宵衣旰食。 在书案上,让她乌发铺陈,心衣潮湿。 让她磕磕巴巴地念春意盎然的话本子,不怎么正经地教她读书写字,教她算账,惩罚的次数也多。 只记得她一双清亮的大眼眸,打转着盈盈泪光,因为他逼着她瞧。 他在她的肩脊上落笔。 “昭昭。” 年轻帝王说:“这是我们孩子的小名儿,你喜不喜欢。” * 辽袖一张小脸儿憋得通红。 她嗫嚅着张口,紧张得无法连词成句,她怎么敢在他面前写字,上辈子已经够令她害怕了。 “不行……” 她紧闭双眸,咬牙,手指间迅速涌动的血液逐渐平静,身子的燥热却难以安宁。 被他盯得心神颤栗,脸颊只差贴在了书案。 “殿下,我写不了……” 文凤真淡淡“哦”了一声。 他一根雪白的手指游曳,缓慢不经心地搭在她眼前,抚去了她颤抖睫毛上的泪珠。 指腹上挂着那颗泪珠给她看。 他在她耳边,极轻地喊她:“袖袖。” 这两个字,像用力砸在她脑子里。 猛地把她砸晕了,天旋地转。 辽袖倒不是被吓的,而是活生生被他气的! 她胸前剧烈起起伏伏,气得浑身哆嗦,指甲狠地掐进掌心,手指似乎有些痉挛,呼吸逐渐急促。 “殿下……您!您别再——” 别再戏弄旁人了! 她第一次话未说完,眼眸已被逼出雾气,泛起涟漪微红。 饶是如此,仍然恶狠狠转过身,脊背贴紧了书案,小猫哈气似的凶。 与他面对面,隔得那样近,睫毛都能扫到对方脸颊,瞬间红透了一张脸,喷洒的气息,甜腻滚热。 她胆大妄为,忽然拍了一下他的左手掌,撞了伤口,拍得生疼。 文凤真左手箭伤未愈,雪白手臂露出一截青青紫紫。 昨天夜里她掐的,难怪在梦里,他要剪掉她的小指甲。 他有些诧异,随即眼底笑意渐浓。 知道她胆子小,生性羞涩,不过就喊了一声“袖袖”,像踩着尾巴似的,炸了小鞭炮。 怎么连生气的样子,都带了委屈,令人忍不住喜欢,垂怜。 文凤真嘴角笑意蓦然凝固,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眸覆上一层薄冰,寒冷彻骨。 宋搬山应该没喊过她袖袖吧。 她听到宋公子喊她,还会这样生气吗?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