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这话,柳氏手脚冰凉,整个人瘫软在地。 冯祥站在一旁,冷冷道:“柳姨娘身为老王爷遗留下来的物件儿,留您在府里,是为了让您知荣守节,不至于出去败坏老王爷的名声,谁知您寡廉鲜耻,竟然在书房中点燃媚香,做下此等丧伦败行!” 柳氏胆破心寒,坏了,媚香的事竟然查得这样快。 她曾经便是依靠这个手段,爬床了老王爷,如今想故技重施。 谁知淮王一进书房,便察觉出香有问题。 她还年轻,不想成为老王爷的遗物,她被老王爷冷了半辈子,就不能伺候儿子吗? 柳氏一咬牙,嘴角牵起妖娆笑容,不死心地渴盼道。 “殿下……妾身知错了,再说妾身也没有真的上您的帏榻,您饶了妾身这一回吧,妾身是您父亲的遗物啊!” 冯祥一张老脸笑着挡在身前,揣手俯身。 “柳姨娘晓得规矩,那些妄图爬床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打折双腿,逐出王府。 “殿下饶了——” 柳氏一声惨嚎,还未来得及脱口,被人捂住,只剩了呜咽,一下又一下沉闷的重物击打声,人在打到第三下时已经昏死过去。 夜凉如水,淮王府灯火阑珊。 辽袖捂住了嘴,心跳得很快,为无意间窥破这桩隐秘的事而惴惴不安。 原来前世害她失节的媚香,竟然是柳氏点燃。 更令她惊惧的是,冯祥口中称:任何爬床的人,都会被打折双腿赶出去。 前世她虽然是阴差阳错,但所作所为在他们眼里不正是爬床吗? 想到自己也差点落得这个下场,辽袖不由自主地往后踩一步,地砖上覆盖了一层薄雪,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她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快逃! 冷不防一转身,正好撞上一个人的凤眸视线。 “啊!” 辽袖吓了一跳,一瞬间不可抑制地惊呼出口。 沉沉夜色中,漫不经心的一瞥,携了压迫感。 黑金蟒袍的一角绸料,贵气逼人,身姿峻拔,高大的身量几乎将雪光尽数遮掩,皮肤极白,线条清晰,更甚翠竹盈雪三分,令人挪不开眼。 仅仅站在那里,举手投足间俱是矜贵优雅,永远从容不迫。 他样貌甚是拔尖,骑马进京那日,人人相传的凶神阎王,竟然生了一副令人屏息的天人容姿,龙姿凤章,目若点漆,眸光流转间艳绝大宣。 辽袖僵在了原地,攥紧了掌心,寒冬腊月的天气,额头渗汗,后背竟然被冷汗打湿透,一颗心悸动不停,喘不过气。 淮王……文凤真! 他一双凤眸将她弱小的身躯审视了个遍,每上前一步,少女便后退一步,直到后背贴上冰凉的月壁,退无可退。 前世今生那张噩梦中的漂亮面容,再次映入她眼帘。 辽袖眼前隐隐发黑,一手扶住了月壁,天旋地转,晕厥过去之前。 漫天雪空,灯火幢幢。 他缓缓启唇,声音如魔障一般掌控她心神。 “辽姑娘,迷路了吗?” 第四章 辽袖醒来时,揉了揉额头,屋子里灯火温暖,围坐了一群人。 她惶恐地支起身子,冯祥的声音徐徐入耳:“辽姐儿醒了?方才您迷路了,昏倒在园子里,可吓坏了老奴。” 老祖宗问:“这是出什么事了?” 辽袖唇无血色,勉强笑道:“不打紧,只是受了寒,劳烦老祖宗担心了。” 老祖宗捻动佛珠快了些,对她说:“这段日子你先静养,不用操心别的,下个月便是你的生日,我打算给你好好操办。” “生日?”辽袖一愣。 她长到十五岁,还没有正经办一回生日,前世,庄户的大娘从不讲究这些,后来寄居在王府,本着不好意思给人添麻烦,从未曾提起。 没想到这一世,老祖宗竟然主动提及给她办生日。 辽袖心生感动,眼眶蓄了泪花,正要启口感谢。 “你生日便定在凉侯府设宴吧,自从你进京,鲜少与你娘那边的一家子亲戚走动,终究不合情理,这回趁你生日,一大家子好好熟络感情。” 老祖宗顿了一顿,佛珠捻动快了些:“咱们到底是一家人。” 辽袖察觉到,老祖宗对自己虽仍是十分疼爱,却有些若有若无的疏离。 不知柳氏在她面前究竟说了什么,产生了这样细微的变化。 她有些摸不清老祖宗的态度,老祖宗明知自己抗拒那边的人,却想将生日设宴定在凉侯府举办,真的仅仅只是想熟络感情吗? 她心下一凉,难道在那桩婚事上,老祖宗的态度也产生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