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晃着戴着大金溜子的手,像要把李掌柜晃出去。 跟着王大爷一起来的三个随从也你一言我一语地喊开了。 “你这是不把俺们大爷放在眼里。” “就连俺们县太爷见了俺们大爷也要称兄道弟。” “俺们大爷的银子那可海了去了,把你这铺子全都买下来都行。” 原本铺子里还有几个客人,被这几个大呼小叫的一闹腾,便全都走了。 谁知道这些是什么人,万一打起来打到自己怎么办。 李掌柜忙道:“东家没在铺子里,铺子里的生意由小老儿全权做主。” 第四四五章 帐册 “你能做主个屁啊,把你们东家叫过来!” “老杂毛看人下菜碟,你当俺们是乡下人是吧?” 王大爷和他的随从们得理不饶人,好吧,他们好像也没占理,但……嗓门大就是有理! 刚刚跑出去的客人当然没有走远,就在门外听热闹,天还冷着,铺子不能关门,大门敞开,挂着厚棉帘子挡风。 里面吵闹,外面的人看不到只能听,又怕听不清,索性把耳朵贴在帘子的缝隙处,街上路过的人看到了,便停下脚步:“让让,这里面咋了?” 于是听热闹的人越聚越多,有那急性子的,一把撩起厚布帘子,只见那三名随从正和几名伙计唇枪舌箭,各不相让,那位气派很大的王大老爷和小老头李掌柜却已不知去向。 后堂里,李掌柜的下巴被摘下来,哈喇子滴滴哒哒往下淌,身子被牛皮绳牢牢捆在椅子上,动弹不得,核桃皮似的老脸憋成猪肝色,脑门上渗出黄豆大的汗珠子。 谁能想到这一脸傻缺相的王大老爷竟然是个奸诈匪人,先是让三名随从绊住铺子里的伙计,然后对他步步紧逼,逼到后面便出手将他制住了。 王大老爷也不说话,在屋里一顿乱翻,屋子不大,除了做帐用的桌椅板凳,便全都是货,王大老爷搬开堆在墙边的十几个螺钿匣子,露出一只嵌在墙里的箱子,那箱子上有九宫锁,王大老爷二话不说,撩起外面穿着的大皮袄,抽出别在腰里的斧头! 然后,一斧子下去,那箱子就被劈开了,什么九宫锁,在斧头面前就是个摆设。 箱子里装的是两本册子,王大爷把册子揣进怀里,看一眼捆成棕子的李掌柜,那眼神满怀深意,看得李掌柜心底发毛。 李掌柜正寻思着这个王大爷是不是要杀人灭口,没想到王大爷却上来给他松了绑,只是那牛皮绳捆得太结实,深嵌进肉,即使松梆了,李掌柜的手脚也不听使唤。 王大爷是个热心的,他伸手架起李掌柜向前堂走去,嘴里还在说:“你瞧你客气的,还非要送俺出去,太客气了,俺和你说啊,下次你来俺个村,俺杀猪宰羊招待你。” 三名随从看到他们出来,立刻停步骂街,抓起伙计的手紧紧一握:“都是自家兄弟,打是亲骂是爱,改天一起喝酒啊。” 于是,王大爷与李掌柜勾肩搭背,在三名随从的簇拥下走出了漆器铺子。 铺子里的伙计们被反转得懵在那里,围观群众也懵了,原来这些都是自己人? “咦,刚才我好像看到李掌柜张着嘴流口水?” “你看花眼了,那一准儿是在笑。” 苏州街外,一驾宽大的马车里,华静瑶和小艾正在吃冰糖葫芦,对面坐着沈逍,这时,隔着车帘传来史丁的声音:“姑娘,飞鱼卫的人把那铺子里的掌柜拿下了,为免打草惊蛇,铺子里的其他人还留着。” 说着,史丁递进来两本册子:“这是在铺子里搜到的。” 华静瑶把最后一颗山楂塞进嘴里,把手在帕子上擦了擦,伸手接过那两本册子。 一本册子交给沈逍,她看另一本。 “呵,这个漆器铺还挺忙。” 华静瑶轻笑,这册子是帐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