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的指责,柳氏冷冷一笑:“若不是因为这份契书,或许我早在陈娘子之前就死了吧,汪伯怎么会忽然摔死的,是他发现你勾搭上陈娘子,所以被你杀人灭口了,是不是?” 陈文朝一滞,怔怔地看着柳氏,面前的是他十几年的妻子,可是他却像是第一次见到她。 而柳氏却已经不想再看陈文朝,她覆身叩头,然后对赵谆说道:“小妇人要说的全都说了,我柳家瞒骗官媒,请官府秉公处罚。” 赵谆微微颔首,对坐在下首的秦崴说道:“发一道公文给通州衙门,让他们调查昔年柳家招赘之事。” 赵谆又对柳氏道:“此案交由通州衙门另案处理,你们母子先退下吧。” 这时,几名捕衙押着一个人走进大门,还在灶间门口看热闹的房东大娘一眼认了出来,大声喊道:“这个就是陈洪,这院子就是他找我租下来的。” 看到陈洪,陈文朝最后的希望彻底破灭了,他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陈洪不叫陈洪,他叫陈小福,是陈文朝在河南时买下的两个小厮中的一个,这些年一直跟在陈文朝身边。 陈小福看到陈文朝,就知道一定是出大事了。这三天他一直躲在城外的一个小客栈里,没想到还是被抓住了。 陈小福供认不讳,早在陈娘子找到折芦巷之前,他就在广济寺外的庙会上见到过陈娘子。 只是一别经年,陈娘子早就从当年那个貌美如花的二八少女,变成了憔悴妇人,他不敢肯定自己见到的人是不是陈娘子。 他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文朝之后,次日,陈文朝就让他在这附近租下一个独门独院。 他以为陈文朝要金屋藏娇,却没有想到,就在三天之前,陈文朝给了他一百两银子,让他离开京城住些日子,他猜到可能是出事了,觉得一百两银子太少,就想过几天再来找陈文朝多要一点,因此没有走远,就在城外的小客栈里住了下来,原本想着今天回来找老爷要钱,可是还没进城,就遇到了同在府里当差的柳大力,柳大力和衙门里的人在一起,老远就指着他大喊大叫,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两个捕役扑过来,把他抓了。 此案审到这里,无论陈文朝是否招供,都已经证据确凿。 身为谦和公正的大皇子,赵谆是不会刑讯逼供的,于是他让尹捕头把陈文朝带进了堂屋。 片刻之后,尹捕头就拿着陈文朝签字画押的口供出来了,赵谆看着尹捕头的那张黑脸,顿觉满意极了。 大门外面传来史丁的大嗓门:“大皇子贤明,大皇子贤明啊!” 百姓们立刻反应过来,一句句“大皇子贤明”,此起彼伏。 赵谆还是头回遇到这样的场面,他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忍不住看向站在一旁的华静瑶,华静瑶冲他咧嘴一笑:“让秦大人替你冠冕堂皇说几句就行了,你继续高贵冷艳就好。” 赵谆一凛,是啊,破案的是表妹,验尸的是骆炯,抓人的是尹捕头,而他只是审了审案子,他有什么好激动的。 “小秦,替我转告百姓们,圣上爱民如子,大周百姓方能安居乐业,而我既为皇子, 更要将匡扶正义,保一方平安为己任,这是我的责任。”赵谆说道。 秦崴裂裂嘴,你这哪里是对百姓们说的,分明是对皇帝说的啊。 这时,整个审案过程没有机会出来做证的骆仵作跳了出来,对华静瑶道:“华大小姐,这个案子太妙了,太妙了。” 闻言,赵谆不解,问道:“骆炯,你说得详细一些,这么一个凶残之极的案子,妙在哪里?” 骆仵作眉飞色舞:“殿下,您试一试,把这案子倒过来看一看,看看这案子是否也能这么容易破案?” 赵谆皱眉,喃喃说道:“倒过来……哦,尸体是藏在炕洞里,而那间屋子许久无人居住,现在是夏天,用不着烧炕,所以即使有人住进去,发现炕洞被砌起来了,或许也不会急着砸开,那么很可能可等到冬天烧火炕的时候,才能发现里面的尸体。” “对啊,可那已经是半年之后了。这里面只有三截尸块,却没有头颅,即使发现尸体,也无法确定这具尸体是谁的。而发现尸体的地方并非是杀人现场,过了半年,那藏在水缸里的斧头说不定也早就被扔掉了,哪怕是狸小哥,也不一定能闻到血腥味了。”骆仵作说道。 赵谆点点头:“而那时,就不会把这两个院子联系起来,衙门要查也会去查郝管事和租下院子的制香坊,却不会查到陈洪头上。即使查到陈洪,而他是用的假名字,人海茫茫,到哪里去找这个人。找不到陈洪,自是也就找不到陈文朝,即使发现了尸体,这个案子也是个不知道死者,更不知道凶手的死案,顺天府里这种死案多如牛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