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将两人的身影投于窗扇上。 静谧无声,又似有声。 不久。来收拾餐盘的丫鬟发现,端来的茶点原封不动,无人问津。 丫鬟:“……” 习字能习这么久的吗? * 老太太这几日明里暗里打探着孙儿和桑枝的情况。 要说受寒,这一连几天,就算是风寒也该痊愈了吧。 这么多日没个情况可不对劲。 兰茴日日的禀报并无其他不妥,孙儿宅院伺候的丫鬟也说两人每晚都共处一室。 都这般了,还有什么不行的缘由吗? 楼老太太想起城内那个传言,一会想莫不是孙儿有所隐瞒,和桑枝合伙起来一同骗她? 一会又觉孙儿也不似会作假骗她。 再说桑枝又是个没胆的。 另一边。 三房的陈氏又来请安。 楼老太太不怎么待见自己的两位儿媳,但对于三孙女却十分喜爱。 陈氏是过来找老夫人为自己的女儿说亲的,知婉刚过及笄之年。陈氏想早早让女儿嫁出去。 只是二房的楼允溪还没定亲。长幼有序,知婉的婚事也没这么快。楼老夫人自然不同意。 但陈氏却很是着急的样子。 老太太不放心,料定这母女两人之间定有什么事。于是特地空了一天,待陈氏请安离开后,让嬷嬷传唤知婉过来坐坐。 这日也是兰茴带桑枝照例来受老太太盘问的日子,还没敲门就被涵嬷嬷拦住。 涵嬷嬷:“老夫人有客,你们先在外候着。” 桑枝点头。 过了片刻。 果见一穿着水蓝短袄的女子出来,身量秀长。垂着脑袋似是几分落寞几分沮丧。一张还算清丽的脸,可惜一块能看得出年岁的乌黑的伤疤,占据了右边脸颊至鼻中的位置。活像是一块膏药粘在脸上。格外醒目。 兰茴欠身做行礼。 女子出来,掩上门。注意到外头的两人,她的目光从兰茴身上,扫到桑枝。 眼眸愣了一瞬,而后清缓地点了点头,似做招呼。 桑枝愣了下。 因为感受到了女子善意的问好。这从她进楼府来,似乎是头一回。 不论是丫鬟嬷嬷还是老夫人,他们甚至并不把桑枝当下人。 女子离去。 兰茴在旁,看桑枝的回望的模样,戏谑地笑出声:“这是三房的小姐。也就三小姐性子好,待下人宽厚。你不会以为她把你当‘长嫂’了吧?” 兰茴说话总是话里带刺,桑枝习惯了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不予理会,但是目光却好奇地注视着三小姐的身影消失。 两人进屋后。 楼老太太正恼火地和涵嬷嬷说话。 “不像话,实在不像话。堂堂一个侯府千金,怎么能下嫁个穷酸的书生!我死都不答应!” 涵嬷嬷:“主子消消气。三小姐只是年岁小,才会被歹人所骗……再说还有二小姐呢,二小姐的亲事未定。三小姐不急……” 楼老夫人忧心:“怎么不急,二丫头都年岁几何了?再加上那被惯坏的性子,谁敢娶?敢娶了也不知她那性子闹出什么事丢了我的面!” 楼老夫人和涵嬷嬷又讲了几句,才喝了口茶,喘着气把目光转到进来的两人。 “桑枝,过来。”楼老夫人说,“身子可好些?近日还有什么不舒服?” 桑枝刚见老太太发脾气,现在又被老太太一双利眼打量,心底有些哆嗦。 “回老夫人,桑枝身子好些了。” 楼老太太:“既然身子好了,什么事该做,你心底也有数。少爷忙于朝政有所疏忽,这时候就是你作为身边人该主动服侍,该体谅。老身这番话,你可明白?” 桑枝被说得脸红。“明、明白,老夫人。” “嗯。”楼老太太眼一斜,“我料定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不必老身操心。要是有什么需要,就同兰茴说。” 桑枝点头。 兰茴欠身应。 * 老太太催得紧。 兰茴作为老太太的眼线,更是明里暗里地督促。 而桑枝根本无法说,她和大少爷甚至都未睡一张床上。 但这要是让老太太知道,她和少爷只是作戏给她看,桑枝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