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 “明、明清……” 明清转过头去,把头盔抱在胸前, 低着头,汗水沿耳朵后,悄悄留下一道很凉的痕迹。 “……” “不是正规比赛。” “……” “曲教练,国家体育总局只是禁了我国内外的正规大型赛事。” “……” “这点儿小比赛,” “连累不了你的。” …… …… …… 应该是说中了曲长华心中的担忧, 曲教练的瞳孔里,稍稍做了舒散。 明清闭了闭眼,往一侧一撇头,那是一种怎样的苍白与落魄,现如今她甚至要为了比了一场不算赛事的小比赛,都怕连累到他人。 大家对她都是,避之不及。 走到第一层台阶下方的通道,一只白皙的手忽然伸了过来。 明清隐忍着眼底的酸涩,抬头看了看,大大的眼睛边缘泛起了点点红,泪水悄悄浸润了瞳孔。 周衡什么都没说, 帮她接过头盔, 然后递给了她一副墨色的一次性口罩。 “……” 明清戴上口罩,额头的刘海散落下来,用力去遮住了双眼,她苍茫地往退场处走着,飞快地走着。 原本站在通道里看比赛的游客, 纷纷侧身, 给她让出一条道。 进入到后场那一瞬间,喧嚣、窃语,全部被摒弃到了脑后,那些像是看疯子似的的目光,那些能把人给撕扯了的言语,她果然还是没那么大的承受能力,可能有足够的坚强已经习惯了的麻木。 但, 她才刚赢得了比赛啊!她的心还在为冰面激动、颤抖。 舆论的利剑,紧接着就穿透了她的心脏。 周衡跟在身后,这一场全程他就跟个空气似的,意外没炫他那些有的无的,吊子都给收了起来。 明清弯下腰,双手扶着膝盖, 大口大口喘着气。 周衡给她拍了拍背, “……” “换衣服吧?” “……” “带你去吃饭。” * 更衣室的墙壁被漆成墨绿色,绿油油一片。 这个时间点儿也没什么人,一排排红色的铁皮箱子立在室内。明清取下手腕上的号码牌,找到了来的时候放衣服的小箱子,箱子在第二排,从上往下数第二行。 明清先是在长椅上坐了一会儿,冰刀架在铺着塑胶网格的地面上,胳膊肘支着膝盖,肩膀微耸,头低的很深。手套已经摘了下来,放入冰场工作人员给她的收纳盒里。 留着很多被划破过又愈合了的疤痕的手指,用力压着眼角。食指悄悄抹过下眼睑,一道很淡的水痕在指腹转瞬而逝, 嘴角紧抿,边缘处近乎发白。 开开心心的, 人总要开开心心的。 …… 换好自己的衣服,明清收拾了一下箱子,将冰鞋手套护目镜等等都给整整齐齐摆在盒子里,来的时候给她的盒子里面是什么样,她就给恢复成什么样子。 啪——! 铁皮箱的盖子给合上。 明清提着箱子就要往门口出,头顶的白炽灯打在墨绿的墙壁,刮出苍茫的反光,远处似乎有流水的声音,这些跟运动相关的场地后台一般都配备有公共淋雨地点。 大门闭着,旁边还有个可以测量体重身高的称,明清走的很慢,像是刚刚滑冰已经用尽了她全部的力气,双眼平视着前方,看了看那体重秤,白色的支架,后面是绿色的墙。有些东西很冷,光是看着颜色,都想让人蹲下来抱住脑袋, 缩成一团。 木门忽然被“砰——!”的一声推开。 原本荒凉淡无人烟的更衣室,瞬间涌入一阵刺耳的笑声,叽叽喳喳,是女孩子边走路边八卦的声音。 声音挺耳熟,明清扶着橱柜的铁门。 抬头看向对面敞开了的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