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胡乱猜测,容家就真的要出事了。” “孙儿猜什么,都只是站在您面前说话。可是孙儿要提醒您,孙儿能猜到的,太女必然也能猜到。” “敛之,你想过没有,太女一旦得势,绝不能容萧家和容家。” “为何?” “因为这半生傀儡生涯,皇家父女对于权势和自由的渴求已经到了极致的地步,只要他们手握权力,就绝不会再允许任何人染指。权倾朝野的萧家会是第一个,掌控文臣的容家便是第二个。” “那便放权。太女非鸟尽弓藏之主,我容家急流勇退,全心辅佐,太女定然不计前嫌,予祖父一世相得君臣。” 容麓川笑了笑。 手上无权,才会任人宰割,巨浪袭来,毫无自保之力。 更何况巨舟在前,舟上载客无数,岂是能说下船就下船的? 下了船,先被舟头打翻也是有可能的。 但也不必多说。 敛之毕竟之前参与家族事务不深,因为他体弱,他本想等他娶妻生子,身体壮实之后再仔细筹谋的。 如今祖孙选择了不同的路,谁也无法说服谁。 那就不说了。 他回身,看着容溥,道:“你既选择为太女尽忠,那便好好做。但我容家,不能随着你将宝在一人身上。” 如果太女能嫁敛之,他倒是愿意试一试。 但他已经确认,太女不会嫁给敛之。 反倒和辽东那位新任世子夹缠不清。 敛之对太女满怀信任,总觉得太女清醒聪慧人间少有。 也不想想,能弃了他们容家弃了他忠心耿耿的容溥,去选择那个乱臣贼子,这样的主子便是清醒也有限。 很多事情掺杂个人情爱便会局限眼界和影响判断,敛之如是,太女也如是。 都是年轻人啊。 他轻轻拍一拍容溥的肩,转身走了。 剩下容溥站着,垂目看着脚边的乱草。 尝试着和祖父好好谈一次,终究还是失败了。 他猜此事祖父就算有介入,也不会介入太多,祖父向来是这样,不爱领头冲突,只喜骑墙看风。 可若是有朝一日风势忽猛,一地鸡毛也会卷上天啊。 …… 铁慈赶到接云峰下时,夏侯淳已经完成上下包围,四周铁桶也是,火把光芒下,峭壁上几个小黑点,插翅难逃。 然而铁慈刚刚站定,峭壁上那几个小黑点,忽然齐声大喝:“为我辽东战死儿郎报仇!”齐齐纵身一跃。 惊呼声起。 片刻之后泥尘四溅,几人摔在大军中央,成了一具具尸首。 那些被围困在峭壁上的射箭杀手,无人逃逸,全部直接跳崖身亡。 一些围观的武将听见最后一句,顿时开骂。 “辽东胆儿肥了!区区一个逆贼,我大乾还没发兵去讨伐,他们倒敢跑来报仇!” “这就向皇太女领旨,收了他们!” 后一步赶来的铁俨也露出怒色。 铁慈面色一沉。 拙劣的栽赃,但此刻她不能急着澄清,不然将来对景,就可能被人抓住这一点攻讦。 她转头看夏侯淳,夏侯淳对她微微摇头,“刺客共计十人,其中五人据守接云峰壁之上射箭,其余五人在箭雨掩护之下潜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