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目光在楼内溜了一圈,看见铁慈,目光一亮,下意识要过去。 他身边护卫低声道:“老爷,大堂杂乱,还是坐雅间吧。” 小二迎上来,这些在盛都混的跑堂最会看人,一眼看出这人气质不同寻常,三言两语,便把中年人请去了雅间。 铁慈背对那中年人,人来人往,并未注意到对方。 只是过了一会,她听见楼上说书的,原本说的英烈传,改成了慈心传。 大堂里更是无人注意谁来谁走,讨论得热烈。 铁慈默默记下了几位众人都很推许的士子的名字,连带有人八卦的对方可能存在的背后关系。 “……你们说的这些,其实都不算什么。”有人忽然笑道,“什么首辅远亲,什么大学士老家出来的,什么尚书看重,都不抵这其中两人,上达天听,蟾宫折桂,板上钉钉。” 正默默嗑瓜子的铁慈眉头一挑。 楼上正眉开眼笑听书的中年人一怔,挥挥手示意说书的先儿先停一停。 人们七嘴八舌问是谁。 那人道:“跃鲤书院那几位啊。” “那又如何?” 那人意味深长指了指上方,道:“不可说,不可说。” 丹霜眉头一挑就要起身,被铁慈按住。 她看了那个装模作样的人一眼,面容普通,普通得扔进人堆里转眼就翻不出来了。 “你是说皇太女吗?”有人冒失地道,“皇太女是曾在跃鲤书院历练求学,不过时日短暂,普通同窗而已。你这话说得不妥当,你是在说太女会舞弊?皇太女何等人物,怎么会因为短暂同窗就有所偏私?” “哎这位兄弟,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我什么时候说过太女会舞弊偏私了?”那人笑道,“不过你有句话说错了,那几位和太女可不是普通同窗,书院暂时关闭后,他们有的一直追随太女,随着去了东明永平西戎,有的直接承太女恩惠,因为太女才得了书院就学的名额,这可不是一般的关系啊。” 众人一时都默默,这话题太敏感,是在暗示太女插手书院,拿书院学生名额笼络人心。而太女既然费了这么大心思笼络人才,自然不会令他们会试落空。 丹霜气红了脸。谁笼络了?戚元思当初还被太女逼吃屎呢! 至于沈谧,也是他自己贴上太女的,太女投桃报李,给他回去读书的机会,有什么问题? 慈心传最近传播很广,有人当即反驳道:“太女去书院是迫不得已,在书院读书的时候也很优秀,优秀的人引得名士追随乃自然之理,何必想得如此龌龊!” 那人笑道:“你又知道太女优秀了?” “那是自然,慈心传你没看?” “慈心传?”那人嘿嘿笑道,“无良文人为当权者摇旗呐喊之笔墨,你们也当真?诸位,我等寒窗十年,学成文武艺,为的是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而不是为了人云亦云,随波逐流,为权贵卑躬屈膝!” 他说得义正言辞,风骨昂昂,引得一群万事都爱首喷朝廷自认为一身傲骨的愤怒青年嗷嗷叫好。 被他嘲讽的士子涨红了脸,一时却无法反驳这忽然扣下来的大帽子。 盖因为文人论争,以扣帽为必争之术,帽子要大,要多,要重,要扣的快,谁先把一顶又大又重又唬人每个花纹都写满道德绑架的帽子扣下来,谁就八成赢了。 虽然皇太女地位尊贵,最近名声又极盛,但越是如此,喷上几句皇太女,才越显得卓尔不群,风标独具。 那占了上风的人越发得意,笑道:“你说太女优秀,那你可知,太女本没资格进书院,靠走的裙带关系,一入书院就入乙堂,第一堂课明经,就因为五经要义都没背出来,被教授评了下下!” 众人惊叹,五经要义是每个参加科举的士子必读书目,到会试这一步,人人滚瓜烂熟,乍一听见五经要义都不会背,不禁议论纷纷。 “这样的事儿自然不会写在慈心传里,有些无骨文人身为当权者喉舌,自然知道什么该给你们看,什么不该给。” “那你又如何知道这事呢?” “因为那位教授是我的远亲,他不畏权贵,不久后他上京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