厚地铺了一层。 她里外忙碌,铁慈笑着对她使了个眼色,丹霜一抬下巴,道:“未来国父,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铁慈诧异地看她。 不是,虽然她和飞羽并没有完全挑明,也没有展望未来,但丹霜跟在她身边,最清楚两人的情分,怎么,这是不认可? 丹霜轻声道:“好歹这位身份明朗,对您也一腔赤诚。容家归容家,他归他。您如果因为容家就不接受他,我怕您错过真正对您好的人。” 铁慈默然,半晌道:“怎么,你觉得飞羽对我不好?” “他救过您很多次,我信他不会害您。可是一个连身份都要掩掩藏藏的人,能是什么好人?” “自己打脸了啊。”铁慈指着她道,“咱们不也没对他坦白身份?” “这是因为您身份太敏感了啊!而且之前一直没退婚嘛。”丹霜道,“您不是有意隐瞒。如今婚也退了,您是打算说了吗?” “好几次想说,总是被打断。你看这一堆人,又翻山越岭的。”铁慈一努嘴,“实在不是谈情说爱坦白彼此的好机会。算了,等这事了了吧。” 丹霜凝视着她的眼睛,道:“我倒觉得您是有点怕。” 铁慈哈哈一笑,转头。 这妮子有时候迟钝,有时候又巨犀利。 她可不是有点怕来着。 怕皇太女这个身份太敏感,怕到最后彼此立场敌对。 丹霜在她身后轻声道:“您是因为身份。但他为什么也不说呢?都这样了。是不是因为他的身份也是特殊的,也怕一旦揭开以后,和您也没个收梢?” 铁慈又默了默,才道:“或许他也觉得现在不是合适的机会,想要某个月黑风高夜和我讲呢。” 丹霜嗤笑一声,“然后呢?杀人放火时吗?” 铁慈呵呵道:“还真没看出来你是个悲观主义者。说不定他是我忠心臣属之子呢?” 丹霜冷冷道:“就没听说过辽东人有大乾王朝的忠心臣属。” “谁说的,辽东王忠心耿耿,国家干城……”铁慈说到一半,忽然停下。 丹霜莫名其妙地看着她。 铁慈慢吞吞地道:“我说,他不会是辽东王的哪个儿子吧?” 丹霜若有所悟,“难道家中已有妻室?我听说辽东王的前几个儿子可都娶妻生子了!殿下,你被骗婚了!” “辽东王有哪些儿子来着?”铁慈茫然地问她,“宫中倒是有档案的。但是太后防我如防贼,存放诸家大臣王公秘辛和家族记录的档案都在司礼监那里管着,尤其辽东王这种重藩,她怕我勾结人家作乱,更是边都不让我沾一下。我连他儿子们都叫什么都不清楚。” 师父以前倒是帮她搜集过信息,但是一般集中在朝中重臣。辽东这边,只知道辽东实权派人物的一些情况。 她对裘无咎都比对辽东那一堆王子们了解一些。 两人大眼瞪小眼半晌,铁慈猛地站起身来,“猜什么猜。直接去问不就行了!” 但飞羽打猎还没回来。 容溥忽然从洞中探出头来唤她。 铁慈以为他有什么不舒服,快步过去,容溥又示意她进洞来说。 远处戚元思探了探头,望着那洞口出神,又转过头去。 铁慈进去,洞小,所以被火堆烤得暖洋洋的,容楚拿自己的披风垫在对面墙上,示意她坐下。 铁慈也便坐下了,结果一坐下,容溥便来脱她的靴子。 铁慈急忙缩脚,道:“做什么?” “又湿又硬,不难受么?”容溥指着她的靴子。 为了改装成西戎士兵,铁慈找了个脚小一点的士兵,套上了他脏兮兮的靴子。她裹了好几双袜子,又塞了草,勉强能走得,但是一天下来,趟水爬山,靴子湿了干干了湿,现在又潮又重,黏答答的非常不舒服。 她想了想,自己脱了靴,又将湿了的袜子一层层解下来,在火上烤。自己去了洞旁的小溪,去洗了洗脚。 洗脚的时候她捡了一截木头,玉笔一按,弹出扁扁的刀刃,小刀一样,将那木头削成了个木碗,在上游装了一碗水给容溥带去。 她回到洞中,容溥变戏法一般拿出一双厚厚的绒布袜子,笑道:“新的,没穿过的。” 铁慈连臭烘烘的西戎士兵的靴子都穿得,哪里在乎这个,笑着道谢接了。 那袜子已经被容溥在火上烤过,暖融融的,穿上脚,铁慈舒服地叹了一声长气,伸长腿靠在洞壁上。 这种姿势别的女子做来只会令人觉得不雅,然而她做来,却只令人觉得写意潇洒。 容溥不错眼珠地看着。 铁慈微微偏头,看见那碗水,端了过来递给容溥,道:“临时给你削了个碗。怕你不习惯溪边喝水。” 容溥道:“你都能这般吃苦,我溪边喝个水又怎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