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花纹的样式她从来没见过,她凑近仔细看,好像有点像风筝。 她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好看。多少钱?我付您。” 徐风耷拉着眼皮,“不收钱,小姑娘满意就好。” 秦筝还想问什么,老人已经睡过去,不再说话,她只好留下联系方式,让他有事再找。 腊月一过,新年就要到来,秦筝目前最大的任务就是和剧组一起宣传《舐犊》。 《舐犊》大年初一首映,作为贺岁片,比起其他几部名导演、影帝、影后云集的大制作,噱头不多。成本低,又是青年导演的作品,关注度远不如其他几部。最大的看点就是方莞的名头以及秦筝带来的流量。 因而前期每次宣传,两人都尽量出席。 临近年关,一次宣传活动过后,方莞随口提到:“你过年回老家吗?” 秦筝笑道:“我是北城本地的。” “这样啊,挺好的,能和家里人一起过年。”方莞笑道:“回去多陪陪爸妈。” 秦筝沉默下来。 方莞疑惑道:“怎么了?” “没什么。”秦筝很快就缓过神,“就是……我爸妈都去世了,现在家里没什么人。” 方莞脸色微变,轻声说道:“抱歉。” 从会展中心出来,秦筝望着道路两边挂着的火红灯笼,感受到过年的氛围。 即使寒冬腊月,街道上的人也不少,家家户户都出来采办年货,家里的孩子放假,也跟着出来玩。 秦筝轻叹了口气,第一次觉得自己跟周围这么格格不入。 她已经想不起来自己有多久没过过年了,过年这件事对她来说没什么特殊的,她也早就习惯这样,这还是头一回感觉自己身边空荡荡的。 上学的时候,她全身心的学习,考试复习,拿第一、拿奖学金,刷题刷着这一天就过去了。后来去h国当练习生,那里没这个习俗,她虽然记得日子,但每次都是在练舞房度过,跳着跳着,一天也过去了。 可回国之后,过年她没有工作,也不再需要刷题、练舞,她突然有些迷茫和惶恐,不知道这个年该怎么过才能过得不那么漫长。 她努力回忆小时候,爸爸妈妈在的时候,年前爸爸会带着她出去买糖果,顺便置办年货。过年当天要穿新衣服,从里到外一身新,每年过年她都早早起来换上自己的新衣服。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现在天天都在穿新衣服,但却再也没有那种欣喜的感觉。 忽然很怀念小时候吃的那种奶糖,秦筝有了一个冲动。 会展中心离她小时候住的永南街不远,她想去看看那家店还在不在。 永南街这边是老住宅区,楼房是现在北城最老的楼房,看起来又脏又破。 秦筝从小在这里长大,避开人多的地方,轻车熟路地来小时候那间糖果铺子。 可惜,这里已经变成一家拉面馆,旁边的裁缝铺子也不在了,现在这里开着一家水果店。 找不到一点她曾经存在过的痕迹,秦筝低落地转头,准备回家。 “秦筝!” 她迎面撞上两个人,一个中年妇女带着一个高高胖胖的男高中生,“不认识我了?我是舅妈。看你弟弟,长这么高了。” 炮仗似的一连串话把秦筝弄的没反应过来,缓了一下,她抽出被刘爱华挽住的手臂,表情冷漠。 对这家人,秦筝只有厌恶。 她爸妈在世的时候经常接济舅舅一家,两家来往密切,大节小节都一块儿过。秦筝那时候觉得,舅舅舅妈是除了爸爸妈妈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谁能想到她爸妈一过世,这家人立刻变脸,名义上是抚养她长大,实则把她家的房子和她爸妈死后的抚恤金全都霸占。 温柔的舅妈跟和善的舅舅一下子就像变了一个人,弟弟林宇阳占了她的卧室,她只能住在狭小黑暗的杂货间,等待无尽的谩骂毒打,连个安静的学习环境也没有。 她永远也忘不了,高一那年,她忍受不了,在梁姨的帮助下住校。 第二天刘爱华就杀到学校门口。 放学高峰期,几乎当着全校人的面,刘爱华破口大骂。 “不是个东西!谁同意你住校了!住校不花钱?跳舞不花钱?我们家供你吃供你穿不够,你这个白眼狼,还没长大翅膀就硬了,偷家里钱,你以为我不知道?” 后面的话她已经听不清了,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周围同学的议论声和异样的目光压得她喘不过气,她难堪到一动都不能动。 ——“还校花呢?没想到还偷家里的东西。” ——“小偷,长再漂亮也没用。” ——“这是什么家庭啊?看她家长也没素质,秦筝估计也不怎么样。” …… 再后来,乌云飘过,下起雷阵雨,人群走散,秦筝一个人站在雨里,没人理她。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