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中午,吃完饭回了云澜水岸。 周末,温北砚休息在家,曲懿没提前告诉他她已经回来,摁下密码,开门关门的动作压得很轻。 她之前来过几次,每次屋里都没开灯,空调打得很低,配合上性冷淡的装修风格,阴冷得像灵堂,今天不一样,窗明几净,温度适宜,茶几、电视柜上放着装饰用的绿植,鲜活生机到让她差点怀疑自己走错了。 ——直到她看见横在沙发上的男人。 灰色的短袖t恤,五分棉裤,手臂枕在脑后,姿态罕见的懒散又放松。 曲懿轻手轻脚地放下包,光脚踩上羊毛地毯,在他身侧蹲下,双手支起下巴,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他皮肤冷白,靠近右耳下方有一颗褐色小痣,界限分明的喉结与平直的锁骨间连接着白皙的脖颈,稍稍一绷紧,青色的血管更加清晰。 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将自己的致命弱点暴露出来,平日里总是处于攻击状态的兽,终于在此刻退化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风水轮流转,轮到他的命脉被她掌控住,望着他脆弱的脖颈,她身体里的热血翻涌,想去撕咬,让牙齿刺穿他的肌肤。 这个念头一经诞生,她自己都被狠狠吓了一跳。 她深深吸了口气,本想用来平复情绪,却因此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不沾一丝烟酒味,是很清爽的西柚味,她的心弦似被什么轻轻撩拨了下,低头,凑近,几乎快贴在一起。 紧接着就看见了他浓密纤长的睫毛动了下,她猛地回过神。 不像刚醒来时的状态,声线清晰到让她听出一丝口吻的成分:“刚才想做什么?” 他眼里清楚地映着她的倒影,以及略显狼狈的姿态。 曲懿觉得他是在明知故问,甩着臭脸不回答,刚起身,温北砚扣住她手腕往回拉。 不设防状态下,曲懿软骨头似的栽倒在他怀里,过了几秒,她从他坚硬的胸膛里抬起头,声音闷闷的,“鼻子差点撞歪了。” “不是假鼻子,不会歪。” “……” 曲懿嗤了声,“真会说人话,看来是真的一点都不想我。” 温北砚捏住她手腕的里慢慢加重,跟几分钟一样,再次猝不及防地将她往自己胸口摁,心跳声节奏感十足,不慌不乱:“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见你?” “你这像是想见的样子?”曲懿轻声嘀咕,罪状一条接着一条地蹦出。 1.微信电话里问什么答什么,一次都没主动过 2 .几周没见,脸上一点欣喜的表情都没有 3.见面后,依旧不会说哄人的好听话 温北砚坐直身子,顺理成章地将她揽进怀里,“不是你说的,工作期间别去打扰你?” 从他缓慢的声调里,曲懿破天荒地听出了几分憋屈,朝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不该听话的时候真听话。” 实在没忍住,又问:“你为什么都不主动找我?” “不知道要说什么。” 薄薄的眼皮撩起,眼睛里的光比烟头闪烁的火星还要明朗,“比起说,更想——” 他没说完,留下足够的悬念。 曲懿完全没听出他想表达的意思,埋汰道:“温北砚,你知道我最烦你什么吗?一天到晚什么事情都闷在心里,扭扭捏捏的……” 她别开脸,全然不是自己现在的神色才是真正的扭捏做作,“想亲我就直说,又不是不让。” 温北砚弯起唇角笑了声,流露出极为少见的,发自内心的愉悦。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