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她一个人坐在角落放空了会,回神后心里迫切想见到苏祈,不需要他做出任何实质性的安抚举动,见一眼就好。 于是她买了最近一班去上海的车票,冒着被责骂,甚至是换角的风险,偷偷溜出剧组。 那天上海罕见的下了场雪,夜色下,白茫茫的一片。 出租车上,曲懿给苏祈打去电话,苏祈没接,回过来一条短信:【我现在有点事,晚点回你电话。】 对话框里未输完的那半句“我到上海了”,被她删除,手机放回兜里。 车停在苏祈校门口,曲懿刚准备下车,看见苏祈和一女生并排出来。 她愣了下,无意识吸进来一口寒气,几乎冻伤她的肺腑。 她茫然无措地下了车,同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 站在他旁边的那道身影,纤瘦娇小,披肩长发,发尾被风卷起,散散铺在腰间。 嘴巴像被一针针缝合上,曲懿发不出声,只能听见胸腔抗议的鼓噪声。 她看着他们进了宾馆,满心满眼的期待终于烧成了灰,这么多年的坚持和信念在黑暗角落里轰然倒坍。 在她整理好情绪的最后一刻,转头,望见一张生寒的脸。 是温北砚。 画面戛然而止,她的眼前一片模糊,唯有身上的触感清晰。 他的肩膀、他的胸膛太冷太硬,像抱着被海浪反复冲刷后的礁石,坚硬又嶙峋的脊骨划伤她的皮肤,里面汩汩流出的不是血,是她隐藏了多年、身为旁观者求而不得的嫉恨。 以德报怨是圣人的做法,她就是个普通人,受伤后,喜欢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哪怕她清楚,这种赌气般的报复行为可能对苏祈造成不了任何伤害。 他们的动作都不熟练,全凭失去理智后的本能,用力攫取对方口中的氧气。 汗液顺着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到她的眼皮上,她被烫到,紧接着脖颈传来刺痛,是他的牙刺进她柔嫩的肌肤。 她蓦地睁开眼睛,覆在脸上的黑色薄纱消失地无影无踪,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尤其是那双眼,鹰隼一般,野性阴狠。 …… 曲懿醒来时房间里多了个人。 窗帘遮光,屋里也没开灯,依稀辨出一道朦胧的轮廓,瘦瘦小小的,像女人。 曲懿被吓了一跳,本能地喊出声,胡乱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正要往那砸去,被一道熟悉的女嗓拦截,“行了别嚎了,是我。” 周挽的声音。 曲懿心有余悸地喘了几口气,抹黑开了灯,卸完妆的脸色被这么一刺激后更白了,“下次来提前打个招呼,要不然迟早被你吓死。” “路过。”周挽最近带了个新人,今天恰好在隔壁剧组拍戏,就顺路过来看看。 曲懿哦了声,周挽把手机调回响铃模式,直接进入话题:“我听说苏祈又打电话骚扰你了?” 曲懿揉了揉太阳穴,不答,轻描淡写地把皮球踢回去,“大壮又跟你告状了。” 周挽装聋作哑地将话茬绕回去,“离这人远点,你的死对头陆星蔓那边最近盯你盯得很紧,背地里一直在挖你的污点,估计逃不开你和苏祈的那点过去。” 曲懿低着头,一声不吭。 她倒希望陆星蔓挖得越深越好。 整个盛华高中都知道,当初陆星蔓追苏祈追得有多凶,论过程,她不比谁姿态优越,没准在挖别人黑料的时候,还能挖出不少自己的料。 周挽起身走了几步,阴影倾轧到曲懿脸上,话腔咄咄逼人:“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两只耳朵都听着呢。”曲懿转过身,拿起梳妆台上的口红,拧紧又合上。 “听我一句,当断则断。” “断了啊,我早就不爱他了,你们为什么都不信?” “你俩不是还有联系?这算哪门子断?你是觉得你断了,你和苏祈干干净净,只是普通朋友,但别人不一定这么想。” “懂了,你是想要我用官方认证账号发条微博,就说什么'我曲懿,已经彻底不爱苏祈了,清白比白莲还白,请你们放过我'。” 周挽气到发笑,偏又拿她这没心没肺的态度束手无策。 时间在沉默里流逝得格外慢,最终周挽妥协般的主动递过去一节台阶,“对了,你今天怎么了?说话有气无力的,脸色也不好看。” “刚才做了个春梦。” “……” 语出惊人,周挽被噎到无话可说,沉默半晌,嗤了声,不知道是第几次提醒道:“在公众场合,你尽量少张嘴。” 曲懿这长相太具欺骗性,五官属于明艳那卦,气质给人一种清清冷冷的朦胧感,两相碰撞,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