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不知,”谭德德的笑脸没了,换成愁眉苦脸,“要不是您说,我迄今都不一定晓得。陛下这……老奴侍候陛下数年,实在没看出来陛下有这喜好。” 杨万顷锐利的眼睛盯着谭德德,细细打量。 “这陛下平日与种大人在一处,都规规矩矩的,比普通君臣的确亲近些,但也就跟朋友一样,老奴实在看不出……杨相,你确定没有弄错吗?”谭德德道,“这事儿可错不得啊。” 杨万顷摇摇头:“绝没弄错。” “那……这可怎么办?”谭德德哭丧着脸,“好不容易肃清了王家,眼见大康繁荣愈盛,却出了这等事……这可如何是好。” “旁人就算了,陛下这事万万不行,”杨万顷道,“老臣等便是以死相谏,也要阻止此事。” 杨万顷率领几位朝廷重臣老臣,进入长鸾殿,将此事与李妄摊开了来说,众人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从律法到礼法,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深情并茂,使尽浑身解数来劝说李妄,试图或感化,或逼迫,令李妄妥协。 然则,李妄却始终不为所动。 “都说完了?退下吧。” “陛下!” 李妄面前堆着两叠奏折,修长手指捏着茶杯,气定神闲喝茶,面容却冷峻,道:“不是都盼着朕动凡心,得享人生之乐吗?” “那也得是合适的人啊,”一大臣道,“男子如何能行?陛下可是一国之君……” “身为一国之君,却连自己娶谁,枕|边人是谁都不能做主,这一国之君不当也罢。”李妄冷冷道。 “陛下……” “既已说明,众卿便都听好了,无论是男是女,朕此生只娶她一人,只认她一人。别的事可以商量,此事没有商榷余地,”李妄放下茶杯,发出轻响,嗓音冷淡,“别拿以死相谏,祖宗律法来逼迫朕,朕素来不信这套。” 这场长鸾殿的小型议事最后以杨万顷怒气冲冲,其他人垂头丧气,纷纷拂袖而去而结束。 本来杨万顷等人已算尽力不声张,连劝谏都是在长鸾殿私下进行,然而纸包不住火,此事还是渐渐在宫中传了开来。 众人先是大惊,继而一脸恍然,纷纷露出一种“居然是这样?”“哎呀果然是这样。” 所有人回忆陛下待种苏之恩宠,从前没往那方面想,如今一想,当真处处是证据,处处是“奸|情”。 而与此同时,不知从哪里率先传出,言有人曾看见过陛下与种大人殿顶上并肩赏月,还时常月下漫步,甚至陛下还每每傍晚送种大人回家呢…… 此乃妄议天子,理当受罚,然而杨万顷查来查去,却未查到流言源头,只好不了了知。 此传言更是坐实了此事。 从前便觉得陛下正值男儿大好年华,却始终不娶,上回选妃,那么出众的姑娘都未看中,肯定有问题,只不敢说,没想到,竟真是…… 从前便觉得种大人与陛下关系非同一般,果不其然……难怪难怪…… 不过,别的不论,陛下与种大人倒是挺般配的,尤其陛下对种大人的恩宠与情意……只可惜……哎,要是种大人是女子便好了。 一时间宫中议论纷纷,此事一出,有人欢喜有人愁。 裘进之近日笑的嘴快裂至耳边,每日走路犹如发|癫般,恨不得蹦起来。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裘进之见四下无人,朝种苏低声道,“苟富贵勿相忘,苏妹妹啊,以后可仰仗你了。” 种苏斜睨他:“不要乱叫。” “是是是,”裘进之忙道,“这不以后就更没机会叫了么。总之,种妹是个有福的。” “裘大人,乐呵什么呢?”李和的声音传来。 “小王爷。”裘进之忙行礼,道,“没什么,闲聊而已,正要走了。小王爷恕罪,在下先走一步。”裘进之怕说错话,很有眼色的遁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