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言又想起了外公对小姑娘的评价:“小楚这孩子心思纯,认准一条道就会走到黑。” 外公当时本意是赞她适合学书法,但他看人一向准。 她既是个一根筋的,心里有了人,自然不可能再看旁人一眼。 这群猴子再上蹿下跳地想“妹妹”又有什么用? 他嗤笑着,刻意不去想自己心里那点不舒服。 后来有次姚光约他去江城的游乐场,那是高考后,往素冷淡正经的学霸红着脸跟他告白,他怔愣一瞬后,认真地拒绝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错眼竟看到了唐楚,她正仰着小脸,冲身旁的男生笑得灿烂。 她这样腼腆内敛的性子,居然也有这样明媚不设防的时候。 鬼使神差地,乔言状似不经意地跟了过去,他听见男生问她:小酒不来了吗? 小姑娘灿烂的笑凝滞了瞬间:姐姐要去参加比赛了,来不了。 男生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意兴阑珊起来,小姑娘眼里的光也悄无声息地暗淡下来。 如果是他的话,他绝不会—— 乔言没细想下去。 他看见男生在送了唐楚一支棉花糖后找借口匆匆离去,留下拿着橙色棉花糖的小姑娘孤零零一个人。 那时临近日暮,一身白底橘花的碎花连衣裙的小姑娘安静地坐在金橘色的暮光里,捧着一团橙色的云,一块一块扯下,吃掉。 乔言是怜惜光阴的人,那日却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体味到无边的孤寂。 他走到小姑娘离开后的长椅边,水泥地上被她用棉花糖的竹签刮出几个惨白单薄的字: 唐楚****是个坏孩子。 中间几个字被污去了。 她的字乔言在外公那里见过许多,成了火候的除却外公亲授她的一手隶书外,便是这簪花体了,清丽秀致,风骨内藏。 当时想是心乱,她落笔潦草,但骨骼犹在。 乔言凝神将几个字看了又看,最终拿脚尖将字抹去。 唐楚嫉妒她姐姐,但她不是个坏孩子。 坏孩子从不自省,而唐楚会。 她兴许没见过自己看唐酒时的眼神,一面是自卑,一面是自责。 没有人比乔言更明白唐酒对唐楚来说意味着什么。 唐酒是唐楚面前的大山,她一面赞叹山的奇峻,一面难过被掩没于山的阴影中。 她努力往别的方向伸展枝桠也不是为争夺,而是用自己的方式,去够到阳光。 没有人比乔言更了解唐楚。 因为在所有人惊叹高山时,只有他在注视唐楚。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