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从大厨房取完食材。 松思院里的仆人除了张妈妈三人,便只有常吉与横平会过来传话。容舒还以为是他们其中一人回来递话,不曾想出去一看,竟是个年轻姑娘。 那姑娘背对着容舒,可即便只有一个背影,容舒也认出了那是林清月。 许是听见容舒开门的声音,林清月说话的声音一顿,旋即转过身,对着容舒盈盈一笑,屈膝道:“婢子见过少夫人。” 林清月笑得比容舒方才吃的荷花酥还甜,容舒自也端起一个温文尔雅的笑,道:“你是松思院的婢女?怎地前两日不曾见过你?” 林清月笑着自报姓名,提了提她与安嬷嬷的关系,说她是六邈堂的婢子。 容舒不动声色道:“不知林姑娘过来松思院是有何事?可是母亲那边有吩咐?” “奴婢是过来给张妈妈送草药的,姑婆婆听说张妈妈咳嗽未好,便让婢子送来个我们乡下常用的一个土方子。若是对张妈妈有用,那也是善事一桩。” 安嬷嬷懂药理,徐氏吃的汤药便是安嬷嬷打理的。 “如此,安嬷嬷有心了。”容舒微点了点头,看了盈月一眼,道:“林姑娘跑一趟不容易。” 盈月反应过来,立刻腾出手从腰间取出个装了碎银子的荷包,递过去道: “倒是我的疏忽了,清月妹妹昨儿来帮着照顾张妈妈,今儿又特地来送草药,实在是操劳。这荷包是我自个儿绣的,还望妹妹喜欢。” 一丝几不可见的不快在林清月的眸子里快速划过。 林清月半垂下眼,甜声道:“我不善女红,盈月姐姐绣的这荷包这般好看,清月又怎会不喜?清月在此谢过少夫人,谢过盈月姐姐了。” 她接过荷包,面露柔软的笑意,之后便笑着告辞,出月洞门,往六邈堂去了。 容舒望着林清月的远去的背影,久久不语。 盈月拎着竹篮上前道:“姑娘,奴婢现下就去小厨房让婆子把饭做上罢。这是从大厨房领回来的食材,您瞧瞧中午想吃甚?” 大厨房里的食材种类繁多且新鲜,倒是比盈月以为的要好。她方才挑了新鲜的肉、大骨、刚宰好的鸡、若干竹笋藕带之类的时蔬和一块儿巴掌大的猪肝。 自家姑娘从不吃猪下水,这猪肝是听林清月的建议,专门挑来给姑爷熬粥的。 昨儿盈月一直呆在松思院,顾长晋那一身的血污她瞧得真切。都说猪肝补血,姑爷既然爱吃,那便多给他做,好补补血。 容舒自然也看到了那猪肝,疑惑道:“我惯来不吃这东西,怎地挑这个了?” 盈月便给她说了缘由。 “我想着这东西补血,便拿来熬个猪肝肉糜粥给姑爷吃。大厨房那烧火婆子的汉子爱吃猪下水,每日去瓦市都要买一大堆回来卤。我同她说好了,让她明儿再再我留一块儿猪肝。” “二爷同我一样,从不吃猪下水。”容舒摇头,一字一句道:“以后林清月说的话,你一个字儿都不要信。” 说完她便提起裙裾,缓缓走回内室。恍惚中,好似又看到了雨帘里林清月那双愤怒的眼。 “你们容家,活该有今日!” “你知不知道你抢走了旁人多少东西!便是二爷,喜欢的也是闻溪姐,不是你!” …… 日头渐盛。 金銮殿上的垂脊兽伏在毒辣辣的阳光里,琉璃青瓦被晒出了一层层虚影。 一个穿着青色官袍缀白鹇补子的太医急匆匆地跟在一名内侍身后,提着个药匣步入大殿。 此人正是太医院的院使孙白龙。 金銮殿里的气氛正压抑着,阒然无声,犹如暴雨来临前那一刹的静寂。 殿内乌泱泱跪了一地的人,饶是孙白龙这般在宫里沉浮了几十年又长袖善舞的人精,都猜不出方才这里发生了甚事。 孙白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