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得不能再好,”厉宁封感叹,“多亏了师父请来浮猋先生替我医治。对了,陛下,臣还要和您说一件事。” 应璟决被他神秘兮兮的表情勾起了好奇心:“何事?” 厉宁封:“我师父是息眠。” “嗯……”应璟决下意识点头,随即愣了一秒反应过来,诧异道:“什么?!” 时隔许久,他还记得在南巡遇到袭击的那天夜里,救他与危难之中的白衣青年。 竟是宁封那位神秘的师父?! 难道当初在南巡救下他,是看在了宁封与他交好的面子上吗? 这些东西没什么好隐瞒的,况且还和应璟决有些关系。 厉宁封慢慢把他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说道息眠手伤的时候,他还是很难受。仇澈与他说了不少和师父有关的事。 师父和他想的一样,是个有情有义的江湖侠士。 不过听仇叔的描述,师父有时候很不听话,生病不吃药,怕针,爱逗弄人,少年时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性子,恩怨分明,鲜活得很。 不管是他的腿,还是边疆仇澈赶去帮忙,息眠都是有功与社稷之人。偏偏他都没有露过面,连仇澈都在离开边疆之后不知所踪。 厉宁封说完,有点酸:“我都没有见过师父。” 应璟决白他一眼:“小气。” 他心中感叹着江湖情谊,一边回忆片刻:“息眠先生救朕的时候戴着羃篱,身形被遮挡住,雨夜天黑,也瞧不太清。只记得很清瘦。” 厉宁封抿了下唇:“师父恩重如山,等这边忙完了,我定要缠着师父问他住处,好好侍奉。” “应该的。” “陛下的气色不太好。” “还是多梦,”应璟决说道,“很长时间都没睡过一个好觉了,总是梦见之前,似乎是朕六岁生病前的记忆。” “陛下六岁……好像和我刚认识吧?臣只记得陛下那时候刚从外面被接回来。” “所以你也不清楚朕的母亲家乡在何处。”应璟决叹了口气。 “陛下要是睡不好觉,臣那里有样东西,叫孟婆粉,混在香料中,比安神香的效果还好。臣治腿的时候,每晚疼的睡不着,浮猋先生点上此香,臣就可以睡到天亮。” “行,你回头送来些。” 两人聊东聊西,回到了正事上。 厉宁封此次归京主要也是为了这件事。 “陛下想好何时行动了吗?不要打草惊蛇才好。” 应璟决:“朕入佛泉寺的当天。权当给父皇一个交代。” - 叶府。 书房的窗户大开,外头的月色轻易就沁了进来。 叶明沁坐在桌前看着公文出神。 朝中风风雨雨她看的很清楚,这一年里,摄政王和陛下的种种交锋……如今义兄倒台已是必然。 她屡次去摄政王府,可惜都是大门紧闭。 义兄不见她。 但凡和义兄有牵扯的事情,查到最后,必定错综复杂,而且她总觉得,义兄倒台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根本不像是他全力以赴的手段。 这一年,陛下夺权是很辛苦,但是义兄给她的感觉,不是奋力反击,更像是游刃有余。 可陆续下马的蛀虫们,确实也和义兄有脱不开的关系,甚至她就查到好几条,义兄曾经收受那些官员的贿赂,数额巨大。 门外有人扣门。 叶明沁回神:“烟娘吗?进。” 一个穿着湘妃色裙装的女子进来,放下一盅汤,神色柔和的给叶明沁添了盏灯,“叶大人,当心伤眼。” 烟娘是当时栾秦甘通敌一事的案子里,叶明沁从城郊的暗/娼巷旁边的房子里救下来的女子。 瞎子阿德与栾秦甘有些说不清的关系,而她是瞎子阿德的女人,和阿德生了一个北夷血统、浅色眼瞳孩子。 栾秦甘一案查到烟娘这里,就再无半点进展,叶明沁看她可怜,查净烟娘的底子后,就将她养在了府里当个侍女。 叶明沁:“朝廷事务忙,这些要在陛下去佛泉寺之前处理完,要忙到很晚,你不要陪着我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