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谢执一脸严寒说着。 冰冷的语气中,夹杂着一股深深的恨意。 伍秉之听到这里,嗖地一下睁开了眼,目光与牢笼外那双阴狠的眼对视到了一起,两人四目相对间,伍秉之终于叹了口气,良久良久,只缓缓开口道:“我原与谢兄志趣相投,一见如故,他虽我任下县令,乃我下属,可无论才学和见地不在我之下,我原以为我俩会成为莫逆之交,不料……不料他糊涂啊!” “他乃谢家门下门生,为了报谢家赏识之情,每年给谢家,给东宫输送万两利益,而他,不过是江南百家为东宫服务的官员中最微末的一个而已,后来问其缘由,才知他虽官职低下,可做账了得,你们污蔑伍家的那本账本名册,以及百官勾结,结党营私,多年来贪污江南赋税款项高达数千万两银子的真正账目和名册,大部分都是出自他谢重英的手。” “被我调查发现后,许是这么多年来为东宫输送利益,搜刮民脂民膏,让他累了倦了,又许是心中对百姓有愧,入狱后他已向我和盘托出了所有证词证物,只是没想到刚刚交待完当晚他就离奇暴毙身亡了,后来他交待的账本和名册也离奇失踪,而后这桩逆天大案,我查一个死一个,查一个死一个,一直到三年后也就是伍家出事前不久,才终于重新掌握了新的证据,只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上报,伍家就被抄家了,这就是你想要的一切真相和答案。” 伍秉之盘腿坐在牢笼里,一字一句缓缓说着。 说起故人,说起旧事,语气仿佛有些可惜和遗憾。 而谢执闻言,脸上的肌肉一点一点卷缩颤动了起来。 握着剑的手指一点一点,仿佛嵌入了剑鞘里。 他立在那里,仿佛成了一座雕塑。 元宝儿看着看着,咬了咬牙。 这时,一动不动的谢执忽而缓缓转身。 这时,伍秉之看向谢执的背影,忽而开口道:“不过,虽说谢重英贪污受贿,结党营私,不过搜刮的那些银两他自己没有用过一分一毫,关于这一点,我后来证实过。” 伍秉之目送着谢执的背影一字一句说着。 谢执闻言,神色一顿,半晌,他只缓缓开口,道:“多谢。” 说这两个字时,他喉咙有些沙哑。 说完这句话后,他直径朝着伍天瑜的牢笼方向走了去,拿起钥匙,直径打开了天牢的大门,随即抿着嘴冲着里头的伍天瑜道:“一命换一命,你我身形相仿,我今日身着的盔甲遮挡了半张脸面,可为你遮挡脸面,你与我换好衣服后,便以我的身份直接踏出大牢罢,门口我已打点好了,你避开众人的视线,神色严肃几分,许能顺利混出大牢。” 说着,谢执便要过去给伍天瑜解开锁链。 他的这一举动不仅仅惊到了伍天瑜,就连元宝儿也给震惊到了。 就在他弯腰过去给伍天瑜解锁时,却见伍天瑜将手一避。 空气中发出沉重声响。 伍天瑜冲着谢执笑了笑,道:“我无需被救,何况,还是以一命换一命。” 说着,伍天瑜静静的看着谢执,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伍家若被污蔑,可以死明志。” 说着,伍天瑜看着趴在天牢红着眼的宝儿,又看了看伏身过来的谢执,淡淡道:“何况,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能逃得了这处牢笼,逃得出京城么,即便是逃得出京城,又逃得过大俞这片土地么?莫要做无畏的牺牲了,这样只会牵连到更多的人。” “谢执,带宝儿离开此处,替我照顾好他。” 最终,伍天瑜握着谢执的手,一字一句郑重其事地说着。 谢执闻言,紧紧抿着嘴。 两人两两对视着,到底二人相伴一年多,算是了解彼此的。 良久良久,只见谢执抿着嘴朝着伍天瑜缓缓点了点头,随即松开了手中地铁链,正要退出牢笼,不想,这时,忽而远远闻得一声:“老子不是千叮咛万嘱咐过,任何人不许探视么,你们这帮废物将老子的话搁哪儿了,犯人若是出逃了,老子剁了你们的脑袋去喂狗!” 这道粗鄙的怒骂声正由远及近的一声声传了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