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什么旁的有趣的事儿给引住了视线?你指的……该不是爷这几日逗弄那新来的,那个元宝儿这件事罢?” 鸳鸯身前的丫头云裳语气有些意外,待琢磨了一阵后,只忽而冷笑一声道:“也是,那小儿也不知该说他丧门星晦气,还是该说他倒霉傻气,小小年纪竟不知天高地厚,一来便跟主子扛上了,这不,这几日倒了大霉罢,日日被主子玩弄折腾,这几日眼瞅着总算是老实下来了,不过听鸳鸯姐说,那小儿是跟她同一日入府的,刚一入府,便与人扛了起来,后被分到厨房后,又立马与厨房里头的人结下了仇,鸳鸯姐说那人瞧着便是个惹祸精,这几日眼看着虽老实下来了,却怕是老实不了几日!” 另外一人道:“我冷眼瞅着那小儿亦是个可怜见的,这几日没少被主子折腾,又是射箭,又是骑马,听说前儿个还差点儿被爷的那一匹赤兔给踢断了背,不过这几日老实下来了,眼瞅着肩膀都耷拉下来了,眼里也没光了,但凡是个人都使唤得动他了,早知道这样的话,一早这样不就好了,非得遭了这一遭罪才肯老实下来,不过有这样一个人供爷取乐也是个好的,至少可以将爷拘在府里,这样鸳鸯姐姐便有机会多在爷跟前露露脸,岂不是好事一桩,云裳姐姐,你瞧是也不是?” “就你机灵。”云裳话一顿又道:“快些过去罢,爷有些起床气,莫要去晚了耽搁了。”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捧着托盘走远了。 两人走后,元宝儿就跟没听到似的面无表情继续百无聊赖的驱赶起蚂蚁来,刚替一只蚂蚁挪了窝,忽闻得正房门口有人喊着:“元宝儿,人呢?” 元宝儿闻言蹲在游廊底下没吭声,眼瞅着有脚步声从台阶下来了,元宝儿将手中的一根树棍折断,将两根半截的树棍朝着蚂蚁洞口一插,这才漫不经心的拍了拍手,缓缓起了身淡淡道:“来了。” 声音有气无力。 说着,歪着脑袋,一步一步不紧不慢的朝着院子里头晃了去。 “哎,我说元宝儿,你怎么丧眉耷眼,蔫不拉几的,没吃饭啊你,快,将脖子支起来,将头抬起了,背脊挺直了,这几日怎地走哪儿都一副要死不落气的死样子,死鱼似的,爷若见了一准扫兴,不就是跟爷下了一日箭,骑了一回马嘛,怎么着,这就被打倒了,你不是挺横的么,你那牛脾气哪去呢,爷是瞧你有趣才跟你逗着玩了,这可是你的福分,旁人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再说了,你不是胆挺大的么,怎么,射一回箭,骑一回马便彻底吓破胆呢!” 话说常胜远远的瞅见元宝儿歪头斜脑,丧眉耷眼的模样,瞬间恨不得一脚踹了过去。 自打那日主子“亲自”教他射了一回箭,后又“亲自”教他骑了一回马后,这小儿便仿佛被吓到了似的,人总算是彻底规矩老实下来了,以往主子若吩咐个什么事儿,这小儿总是梗着脖子一副不情不愿的架势,这几日脾气倒是乖顺了下来,可听是听使唤了,却走哪儿都歪着脑袋,垂着双目,有气无力的,跟失了魂似的,每日也不说话了,也不梗着脖子骂骂咧咧了,每日嘴里只有一句“是”,“哦”,“嗯”,一个字一个字的,连两个字都嫌多了似的,整个人一下子就蔫巴了。 昨儿个长寅那小子还跑来跟他“告状”道:“胜哥,宝儿这几日一句话也不说了,我跟他说什么他都跟没听到似的,也不吭声,也不骂人,我昨儿个跟他换班,让他替我当值,他也应了下来,吓了我一跳,您说,他该不会……该不会脑子出问题了罢?” 就连在主子跟前当差,也懒洋洋的,爷吩咐一下,他动弹一下,爷使唤一声,他忙活一会儿,推驴拉磨似的,不反驳,不反抗,低眉顺眼,乖顺听话,可整个人就跟抽了魂似的,成了个木头人。 常胜冷眼瞅着自昨儿个夜里起,爷便兴致阑珊着,整个人俨然快要失去耐心了似的,偏生这小子也不知是心大还是破罐子破摔,半点反应都没。 这会儿见了元宝儿忍不住提点一番,却见他还跟个死鱼眼似的,当即一脸恨铁不成钢似的死死瞪了他两眼,忍不住高升喝斥道:“爷醒了,进去伺候罢。” 话一落,便见那小儿瘟神似的,温温吞吞晃进了正屋。 常胜瞧着,心头微微一梗。 话说元宝儿入了正房后,只见鸳鸯在正屋亲自伺候着,旁边云裳还有个翠桔在一旁打着下手,应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