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里吃饭。 这厢刚答应,值房外便有一个羽林卫上前来报。 “将军,宫门处有客求见,说是……重华府的人。” 听得“重华府”三个字,隋策的眉梢就轻轻挑起,旁人只当是公主殿下惦记他,少不得露出揶揄的笑。 隋策:“知道了。” 他不动声色地开口,极其自然的往外走去。 毕竟无论内心如何反感,面上还是不能展现分毫,要淡定,还要高深莫测,高深莫测…… 永平城冬日的天苍苍茫茫,他一出卫所,迎头就看见了—— 隋策不解地皱眉:“今秋?” 细瘦伶仃的宫女臂弯处还挎着只装有脂粉盒的篮子,俨然是上街采买。见他现身,便十分规矩地款款一拜。 “驸马爷。” 隋策佯作不甚在意地侧着半边脸,瞥了对方一下,低低清了清嗓:“嗯。” 嗯完了,又欲盖弥彰地问,“她……让你来的?” 不想今秋仅是一笑,“殿下并未吩咐,是奴婢自己做主来寻驸马爷的。” 闻得此话,隋策便不自觉地放下了姿态,总算拿正眼瞧她。 “你找我?” 他奇怪地上下一番打量,玩笑似地揣测道,“莫非你也是受不了她了?好说,我可以想办法放你出公主府,替你寻个安稳的去处。” 那大宫女听言垂眸不答,礼数周全的福了福身,“不知能否耽误驸马一点时间,有个地方奴婢想带您去看看。” 隋策眉峰微动:“什么地方?” 明月坊挨着米巷,后街的房舍密集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这是京城最偏僻的住区,住着全永平的三教九流,鱼龙混杂。 今秋领着他走进一间老破小的茶楼,沿着采光不佳的木梯上爬至二层。 她信手推开“雅室”陈旧潮湿的门扉,示意大将军可以坐这儿吃口热茶。 隋策不知此人搞的什么名堂,故而只懒洋洋地靠在旁边等她下文,并不碰食水。 今秋站在窗前,将发黄的帘子掀起一角,垂眸从逼仄的夹缝里望出去,巷子胡同错综复杂,过客却不多。 大约等了小半柱香,她忽然回头唤道:“驸马。” 隋策起身走过去。 她顺势让开了位子。 从此处往下看是间四合小院,榕树茂密的枝叶挡住了左侧的视线,只见得一个杏色袄裙的姑娘立于门前轻叩。 不多时主人家便将她迎了进去。 穿过老绿重叠的树叶缝隙,等到了开阔的正院,隋策才发现这人看着眼熟,像昨日被商音逐出府邸的大丫头。 她在厅堂的檐下许是与谁交谈,很快又好似起了什么争执,拉扯一番还挨了挺响亮的巴掌,最终捂着脸,怀抱一只包袱神色恹恹地快步离开了,嘴里犹自不平。 就在她走后不久,躲在屋檐之下的人方渐渐走进视线。 隋策几乎是一瞧见对方的举止就反应过来:“阉人?” 他心想:宫里的太监? 仿佛欲向今秋求证一般,隋策蓦地侧过眼。 那宫女仍旧不慌不忙的模样,反问说:“驸马以为这是谁的人?” 只这么一听,隋策当场会意。 休沐日商音的行程,怀恩街惊马,草料里做手脚……重华府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