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遭却不见有小厮帮忙。 隋策奇怪了一下,仍未及多想,抽回半身跳入院内。 去卧房没寻得商音,他从荷花厅外的曲廊穿过,迎面遇到了另外两个管事。 二者连忙向其躬腰行礼。 “驸马。” “驸马……” 他潦草地一点头,随口问:“知道公主在哪儿吗?” 其中一个答话:“殿下现在抱竹轩。” 隋策自语说:“我猜也是。” 刚抬脚准备走,忽的又想起什么,原封不动后退回来,“诶,冯管事近日是要回乡探亲还是怎的?我看他东西收拾得挺齐全,还叫了辆车,告长假了么?” 此言一出,两位管家皆讳莫如深地垂首相视一眼,颇有些无所适从。 “这……” 隋策瞧出他们的小动作,不解地笑了笑:“怎么,什么事还得避着我,说不得吗?” 管事们连忙矢口否认。 “回驸马,殿下今早查账……查完就将冯管事赶出了府,辞退了……” “辞退?”他略感意外,“什么理由?” 对方答得犹犹豫豫,“殿下没详说……只觉得账本做得不好。” 这就太笼统了,且昨晚怀恩街的账簿是他们仨一块儿记的,可把两人吓得不轻,一路都在反思有无差错之处,生怕麻烦落到自己头上。 年逾四十的管事们百思不解,只得委婉地同隋策表示:“恐是惊马一事坏了殿下情绪,她今日……今日气性不大顺。” 另一个忐忑地补充,“对,对,气不顺。” 隋策知道商音偶尔会耍些公主脾气,但成亲以来二人只是拌嘴斗得火热,很少真正见她发作什么,闻言迟疑地额心一蹙,带着几分探究朝书房的方向疾步走去。 尚未进抱竹轩,其间压抑的氛围已然铺陈开来,甚至夹杂着女子的啜泣声。 两个脸嫩的小丫鬟正哭哭啼啼抹着眼泪退出房门,路上碰到他,也懒得再周全礼数,敷衍地蹲了个安,便错身而过。 几名侍婢正探头探脑的在门边看热闹,眼见是他,连忙拉拉扯扯地闪到一旁。 而屋里的事情似乎还没完,隋策听得有人边央求边抽噎,声泪俱下:“求求殿下,求求殿下了,不要撵我走。我家中至亲已亡故,出去也无处容身。 “如今年岁又大了,现在若离开重华府,和饿死街头没有分别的……” 地上跪的是个大丫头,隋策隐约记得她是负责伺候商音的那些花木,平日里寡言少语,活儿倒是干得很细致。 披着猩红白狐毛裘衣的重华公主坐在靠窗的桌案前读书,闻声像是十分不耐,皱眉把书卷放下,“那是你的事,你饿不饿死街头与我有什么关系? “要比惨,西南灾民还有几万呢。看你这中气十足的样子,一天两天的恐怕没那么容易饿死,能撑着你找到饭吃。” “殿下、殿下……”她拿膝盖往前蹭了两步,泪眼婆娑,“可我已经过了二十,再被公主府撵出去,除了青楼妓馆,别处想是不会有人家敢要我。 “我只有这里可以依靠了……” 商音听得无动于衷,目光一侧,甚至还有些嫌吵。 “打碎的那只花盆,我可以赔的。”她哭得快背过去,喘了口气擦眼泪,“若是钱不够,用月例抵也行,求求殿下了,殿下你发发慈悲吧……” 说话间便去抱她的腿。 商音头疼地丢下书卷,“你真的好烦啊。”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