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他不会泅水,站在岸上急得团团转,连跳下去陪她扑腾的勇气也无,光拿眼睛焦急地把公主盯着,除此之外手足无措。 太宁公主足足喝够一肚子的水,最终还是随行的宦官听闻声响,匆匆赶来救人。 虽说身体无甚大碍,可打那事起,她便对自己的驸马多了几分嫌隙。 都言情人眼里出西施,倘若不是情人了,真连呼吸喘气儿也能捡出毛病来。 这心思一旦有了罅缝,裂纹爬得比檐蛇还快。 紧接着他们那位姑姨奶奶就发现,驸马尽管文采飞扬,却是个不折不扣的孱弱书生,出门吹个冷风回家就得卧病在床,竟比自个儿还娇贵。 他不仅不会水,居然也不会骑马,太宁公主热爱打马球,邀着一帮王公贵族去球场一较高下,人家夫妻俩比翼双飞,到她这儿,驸马只能在场边摇旗助威。 日子一长,一个总爱往外跑,一个就爱在家蹲,更加无话可说。 太宁公主对自己这夫君是越看越不顺眼。 肩不能扛,手不能提,怕虫蚁,怕蛇鼠,居然连带爪子的禽类也怕。 这就罢了,他为人还极其“喜洁”,一日只是洗手也要洗上十几回,对爱在马球场上撒欢的太宁公主免不了有些微词,认为她有失体统。 姑姨奶奶左思右想,甚至觉得当初驸马不下水救自己恐怕有七成是担心那水脏了他衣衫。 商音:“简而言之呢,便是太宁公主喜欢彪悍的,可惜刘驸马是个娘娘腔。” 她总结道,“因此等下一年过去,她夫妇二人分房而居,成日间不说半句话,更别想有什么子嗣了。公主找上我皇太爷爷要求和离,他早有耳闻,没怎么为难就点头同意。” 商音竖起两根指头。 “我再三揣摩,其中关键一共有二。” “其一,和离的理由要合情合理;其二,必须得叫我父皇亲眼瞧见。” 隋策一面翻卷宗一面顺着她的话掀起眼皮,后者星眸亮晶晶地凑上来,“就是说,咱俩吵架不能只在家中吵,做戏得去他跟前做。否则哪怕我闹上天去,说你我不合适,他也只当我们夫妻拌嘴,过两日便好了。” 谁叫回宫那天他俩演了场伉俪情深,这“两小无猜”的印象八成都给鸿德帝做实了,想要更改只怕不容易。 隋策的长眉扬得很高,带着试探慢条斯理:“御前与公主吵架……我怕是会死得很惨吧?” 这人居然还在怀疑她! 商音撇起唇角,连白眼都不想翻,“小时候我也没见你对我恭敬过啊,现在知道怕啦?” “小时候那叫童言无忌。”他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能比吗?” 商音:“何况并非真的叫你与我吵得鸡飞狗跳。” “太宁公主的事是循序渐进,我们自然要如法炮制。先制造契机,再由浅入深,横竖进宫的机会不少,多安排几回分歧,总之能让我父皇瞧见就行了。大不了……” 言至于此,她抬了抬下巴,像吃了个大亏,勉强做出让步,“届时和离的事由我去殿前禀奏,不必让你出面……如何?” 重华府人多眼杂,他二人平日里的言行就算今朝传不到鸿德帝跟前,也是迟早的事,总在外面装神仙眷侣终归不是长久之计。 隋策隐隐感到商音前后态度转变得略显突然,但权衡之下,不得不承认这计划于自己而言的确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