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奇不有,口味重的奇葩还挺多。 耳畔忽传来对方饮茶后呛着的咳嗽声,商音神情稍作缓和,放下盖碗关切道:“云姑姑身子不好吗?” 今秋给她拍背顺气,见她抬手示意自己不用忙,才停了动作。 “早些时候染了风寒,眼下已无大碍了,只是我体弱不争气,左不过有点气虚。” 云瑾是皇城禁宫中六尚局的宫女,商音未出嫁前她跟着在重华宫伺候,现在小公主出了宫廷,她们这帮老迈之人没有陪嫁的资格,自然给发还回原处。 别看她在宫里是个老资历,脾气却太过温和,撞在谁手中都能拿捏。 商音左思右想不放心,捏着袖摆沉吟,“我琢磨着,总得找个由头,把你调出宫来才行。” 老宫女咽下润嗓子的清茶,连连挥手。 “奴婢一个无足轻重之人,不值得殿下去费心思,届时闹到皇后圣上面前,可就不好办了。” 她吐出一口气,淡笑安抚:“毕竟是有您的照拂,如今去尚服局做些杂活儿,纷争少,事儿清闲,周遭的宫女也不敢怎么苛待我。” 商音知晓她是怕麻烦自己,唇角带着民间小辈敷衍长辈时的撇动,漫不经心地摆弄茶匙,不拿这话当回事。 “倒是殿下您。” 云瑾往前凑了凑,满脸担忧,“只身在外,要多加小心。” “虽说重华府是圣上亲赐的宅子,却难保‘那边’不会有人盯着。” 仿佛“那边”二字触到了她的哪片逆鳞,商音整个人瞬间竖起一身的锋芒,星眸冷厉:“怎会没有,她八成等着看我的热闹。” 她倔强地搭起手肘,“爱看就看个够,我才不会因为这点折辱畏畏缩缩。” “此事是我失手,大不了下次再连本带利扳回来。” 反正又不是第一次给人家看笑话了,不缺这一遭。 云瑾见自家殿下依旧如此有精神,真不知是喜是忧。 她是瞧着公主长大的,从堪堪及腰的个头到如今亭亭玉立,一个人在禁宫里摸滚打爬,从这个宫挪到那个宫,由各妃各嫔经手又再丢开。 若不是这份越挫越勇的脾性,大概也很难撑到今日吧。 老宫女感喟地摇头,注视着商音:“公主现在招了隋将军做驸马,往后有什么打算呢?您的事儿……要告诉他吗?” 她原在把玩腰上的玎珰,闻之一个激灵,立时果决道:“当然不要了。” 嫁是嫁了,但商音心中始终没有把隋策看做是自己夫婿,住在重华府和在当初的重华宫没什么两样,甚至还觉得自己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 开玩笑,他们连房都没圆呢,算哪门子夫妻。 老宫女犹在苦口婆心:“多一个人,多一份照应么……” “我和他都不熟,讲这些作甚么。”她不大愿意提起此人,嗫嚅着嘴低声嘟囔,“再说,我也不想要他帮忙。” * 转眼就到了成亲第九日。 白天里商音很少碰见隋策,他俩都是早出晚归各忙各的,直到入夜才回房一同睡觉。围屏后如今摆了张酸枝小榻,总不至于再叫他日日打地铺。 不管是小吵也好,大闹也罢,纵然两人争得斗鸡似的暴跳如雷,该就寝时还是乖乖地同处一室。 圣旨赐婚,刚礼成没两天,分房是万万不敢的,哪怕是给鸿德帝面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