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罚。” 浮沧“天戒尺”的威名,云繁并不陌生。每个入门弟子在曙月峰修习之时,都曾经听说过。天戒尺乃是浮沧山用来惩戒弟子的刑具,尺中蓄雷威电势,打在身上便生电亟之苦,直抵魂神,十分可怕。 寻常弟子,挨不过三尺。 如果挨顿“天戒尺”能让师兄消了这口气,那就打吧,不过就是疼上一疼,没什么大不了。 连凌佑安都开口赞同萧留年,这一罚无论如何也躲不过,江锋只能请出天戒尺。 紫光闪过,一柄两指宽、三尺长的戒尺浮现殿上,森冷气息刹时间倾泄,叫境界低微的越安与霍危忍不住胆寒。 “你也下得了手?”江锋气坏,一震衣袖,将天戒尺送到萧留年身侧,“要打你打,本座下不去这狠手。” 用天戒尺打一个五岁的孩子,他做不出来。 萧留年盯着云繁高举过头的小手,用力攥住天戒尺,尺身幽暗紫光大作,从他指间透出。沉默片刻,他却倏地转身,将天戒尺擎举过头,面向七位师叔,屈膝跪下。 “这是做什么?”江锋离得近,率先退了半步,诧异地盯着他。 “师妹犯错理当责罚,然师尊不在,由我代为教导师妹。她犯了错,是我教导失职,看护不力之故,故今日师妹之过,由我领受。”萧留年跪得笔直,一字一句掷地有声,“烦请师叔掌尺,弟子愿领天戒之罚。” “留年……”那厢孟不洗几人已先后出声。 就连云繁也盯着萧留年的后背一阵愕然。天戒尺之威,让人受电亟之苦还在其次,它的可怕之处还在于神尺威力会随受尺者的境界改变,越强的修士受到的雷电神威越强大,以萧留年如今的境界,他所受之痛,将千万倍于凡人。 云繁是明白其中关键的。如果以她现在的凡躯来承受天戒尺,顶天了也就是顿皮肉苦楚,但换成萧留年就不一样了。 天威神雷,焚神剔骨。 “师兄!”她霍地站起,眼中再无先前认错时的从容。 “留年,你可想清楚了,天戒尺的威力非同小可。”凌佑安眉头大蹙,道。 “弟子意已决。”萧留年向凌佑安道,“请师叔成全。” 凌佑安与他对视片刻,伸手取过天戒尺,凌空挽朵剑花,沉声道:“那你打算领受几尺?” “就打到师妹真的认错为止!”萧留年一边说,一边猛地转头望向云繁。 云繁本已冲到他身侧,闻及此语,退开半步,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萧留年已然看出,她口口声声有错,心中却从未认错,今日就算这天戒尺真打在她身上,也改不掉她桀骜难驯的顽劣。 心思被他看穿,云繁再装不出可怜样来,怒火噌噌窜到心头。他以为他是谁?竟用自己来威胁她?不过就是萍水相逢共处了数月,他怎敢如此逼她? 从小到大,修练了两百年,她吃得了疼,受得起苦,挨得过人世冷暖,几经生死,就没谁能够威胁得了她! 情绪起伏如海潮,她定定看着萧留年,慢慢红了眼眶。 那双眼,不是从前委屈巴巴的可怜样,仿佛蓄了无边愤怒,却难以宣泄,又藏着她不愿意承认的惊急痛,复杂至极。 萧留年在她这目光之下,只觉心头一刺,起了些悔意,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不能因此心软退步。 众人只知其一,却不知其二。 且不提云繁身上那诡异的封灵咒从何而来,单就说她那六柱灵根,一早传遍九寰。如此稀罕的灵根,怎不引发仙魔两界多方关注觊觎?她的安危已经是萧留年心头重事。今日被揪出的这个外门弟子,细审之下也是为六柱灵根而来。 暗中窥探,伺机而动的人,也不知凡几。 她处境堪忧。 是他将她带回浮沧,可如今他将远赴荒海,已无法亲自照顾她,她又是那样的脾性,年纪小小便知阳奉阴违我行我素,日后还不定会因此遇到什么样的危险,他如何不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