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鸡飞狗跳了大半天,萧留年差点就把几座峰掀个底朝天,所幸消息传到伽兰山出山弟子耳中,领头的师姐长个心眼,想起早上楚玉迟到之事,命人搜查附近,找到了云繁,这才叫众人放下心来。 “七位师叔,师兄。”顶着萧留年逼人的目光,云繁攥紧衣角局促不安地站在殿中。 萧留年没开口,只是盯着她,仿佛要用目光将她烧出个窟窿来。 “咳,云繁,本座问你,你可知错?”江锋身为统管全门弟子的长老,率先开口。 “弟子知道错了,不该偷偷下山。”云繁乖乖低头,一句话也没替自己辩解。 “你下山所为何事?又是如何下的山?”江锋看了眼沉默的萧留年,继续问道。 虽然在她回来前,她是如何离山的早已经被查得一清二楚,但该审还是得审。 云繁便将自己如何计划,如何下山,一字不差地交代一遍,末了又道:“我听师姐们说,今日山下热闹,有许多好吃的、好玩的,所以就想……” “下山的主意你自己想的?”江锋又问。 云繁点头。 “你倒是挺聪明,知道利用我们送你的礼物。”江锋冷哼一声。 她下山所用的宝器,全都是前段时间各峰送的礼,来历皆有迹可查,并无可疑,她用来瞒天过海的替身傀儡就是他送的。查到这里时,他心里还有点隐隐的得意,不愧是他千仞峰调/教出来的人,悟性就是高。 反而是浮沧山的出入漏洞因为她的关系而被发现,日后少不得还要加强巡察防御。 翻来覆去盘问许久,并没发现其他疑点,江锋这才朝身边几人道:“诸位,依我之见,此事皆因云繁年幼贪玩而起,与魔修诡计并无相关之处。” 众人旁听许久,各自点头,并无异议,江锋方续道:“既如此,本座念其年幼,且知错认错的份上,便依门规,罚她闭门思过一个月……” 怎知他这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 “师叔,她是知错,却从未认错。”萧留年终于开口。 云繁闻声望向他,他含笑的眼今日如覆寒冰,眉间亦无往日温柔,如同画像中冷峻威肃的上神,不沾半点烟火,离她十分遥远。 她知道师兄定是要生气的,却没想到,他气得这般厉害。 “私出山门,此为一重错;明知故犯,此为二重错;知错不改,此为第三重错。云繁,这不是你第一次犯错。”萧留年从殿上踱步向她,每靠近她一点,语气就沉上一分。 相处已有数月,云繁的性子他也渐渐了解。 她模样生得漂亮,又识趣知礼,任谁见了都打心眼里疼爱,却不知这绵软乖巧的皮囊之下藏着她鲜少外露的倔强野性。她并非服管的孩子,嘴里说得再动听,依旧我行我素。 就好比前些日子她逃课那事,他才刚刚与她谈过,她若当真放在心中,今日便不会变本加厉做出私自离山之事。 “师兄,对不起。”云繁垂眸,道歉。 “既然犯了错,就该接受惩罚。”萧留年这次似乎并没心软,淡淡回了一句,就转头朝着七位师叔道,“留年觉得江师叔的处置轻了,私离山门,数错并犯,知而不改,按门规当请天戒尺。” 此话一出,七位峰主均是一怔。 “留年,差不多就得了。”江锋眉头大蹙,难得主动替人求情。 “你师妹还小,慢慢教便是。”连风兰雪亦开了口。 萧留年不容置喙地摇头。慢慢教……他也想慢慢教,可他没有时间了。 “此乃浮海沧云之事,留年代替道祖教徒,我们无权干涉,就依留年之言,请天戒尺!”只有凌佑安沉声道。 “凌师兄!”江锋几人急道。 凌佑安却淡淡扫了萧留年一眼,面色未改,只在心里轻轻叹口气。 云繁见殿上气氛凝滞,心知今日不挨上几板子,这一关是过不了了,便缓缓跪下,将双手高举过头,掌心朝上,道:“弟子愿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