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你才不是那种玩世不恭的浪荡公子呢, 我感觉你是一位翩翩公子, 你身上有种’陌上人如玉’的气质。” 她酸不溜啾的话, 让屏风台前起舞的温瓷翻了个白眼。 “我一直在巴黎留学。”她对傅司白讲述着自己的身世经历,语调娇软,“别看人在国外,其实我对中国传统文化蛮感兴趣的。” 说着,她望了眼舞台上的温瓷:“她身上的那套,就很不合规制,像戏服一样,看起来就很廉价。只知道外形仿古,不懂文化内蕴,就会显得很尴尬,不过在场的人绝大多数也不懂这些,大众审美一向很下沉的。” 傅司白没有应她,面无表情地将新出的一杯茶搁在了桌边。 姚诗雨立刻喜上眉梢,问道:“这杯是给我泡的吗?谢谢你,司白。” 说完,她端着温茶一饮而尽,还故意在茶杯上留下了口红唇印。 等她喝完了,傅司白才淡淡道:“功夫茶第一壶,是用来洗茶的。” “……” 弹古筝的小姐姐听到俩人对话,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很小声地轻哼:“这么了解传统文化的内蕴,怎么连这都不知道,到底谁尴尬啊。” 温瓷睨了她一眼,让她噤声。 她们是来打工的,不要得罪这些富家名媛千金。 姚诗雨被傅司白这一杯茶喝得颜面尽失,嗓子里涩涩的,心里也很不舒服。 见温瓷停下了舞蹈,稍事休息,姚诗雨便想着从她身上找回颜面,继续在她的衣服上做文章—— “古代美人哪里是你这样的,你这身仿古的戏服,根本不是正规形制、完全就是一种迎合商业的媚俗,一点也不端庄。” 温瓷见她直接用第二人称“你”了,显然就是在找她的茬,淡淡道:“我这一身本就是迎合大众审美的舞服,任何朝代,都有底层艺伎,也不是所有女人都有资格端庄贤良。” 姚诗雨得体地笑了:“你说得对,是我不识泰山了。不过你自甘堕落,把自己贬低为艺伎,这可不是我说的哦。” 温瓷面无表情道:“我没有自甘堕落,也不觉得跳舞挣钱是一种自我贬低,都是生活所迫,没有谁比谁更下贱的分别。” 姚诗雨望了身边男人一眼,不想落于下风,又说道:“艺术如果流于商业化了,还能叫艺术吗?” “我从来不觉得艺术和商业化是背道而驰的,艺术家也不能空着肚子创作。” 姚诗雨自知理亏,冷笑了一声:“不过古代艺伎,很多都是卖艺又卖身,不知道你这么漂亮的…身价几何,是来这里真卖艺、还是另有所图来钓男人呢。” 话音刚落,傅司白手肘一抖,刚洗了碗的温茶一整个泼到了姚诗雨脸上。 她惊叫了一声,猛地站起来,不可置信地望着傅司白。 傅司白一个眼神都没给她,带着几分懒散的调子:“抱歉,手抖。” 尽管他这般说,但众人都看得出来,这哪里是手抖,分明就是故意的。 虽然当众这般不留情面,但他毕竟还是给了姚诗雨一个台阶下,她发梢里沾着茶叶,气得浑身发抖,却不敢造次。 看着傅司白这从容自若的模样,哪里是什么翩翩公子,这根本就是面狠心狠的活阎王。 “失陪了!”姚诗雨气呼呼地离开了会场,去洗手间清理茶渍。 温瓷稍事休息之后,仍旧自顾自地翩然起舞,不理会眼前发生的一切。 傅司白拎了干净的瓷白杯子,缓缓斟了一杯泡的恰到好处的竹叶青茶,搁在了桌边。 温瓷睨他一眼,傅司白挑起下颌,用眼神明明白白表示—— 给她泡的,等会儿记得喝。 …… 晚上十点,傅老爷子便要回去休息了。 傅司白妥帖地送他上了车,老爷子让他就坐他的车顺道回去,傅司白拒绝了:“不顺路,爷爷您先走吧。” “是不顺路,还是你有其他事?” 男人绽开浅淡的笑:“您都看出来了,还问什么。” “今天好几个老总把他们的闺秀女儿带过来给你认识,你倒好,一眼不看,巴巴地盯着跳舞的姑娘泡了一晚上茶,挺有闲情逸致、也不知道人家喝不喝得完。” “那是我系里的同学,来兼职的。”提及她,傅司白眼神都温柔了许多,“您也真够资本家剥削的,让人家连着跳几个小时。” “行了,甭跟我解释,你同学多得很,尤其是女同学。”傅老爷子也不管他这些事,只叮嘱一点,“把握分寸,我不想听到任何丑闻。” “能有什么丑闻,难不成我还给你弄个重孙出来啊。” 傅老爷子上车前,深深地望了他一眼:“傅司白,你的婚事那是打小就定下来了。正因为如此,这两年我才纵着你尽管去谈恋爱,但是未来傅家的女主人,只能是心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