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曾经也有过,是初到乔家时,那时她会把绣着“落”字的帕子赠给乔夫人,以确保乔夫人不会忘记她,她要在院子里的每一个角落放上自己的东西,一块珍藏的石头,一盏漂亮的花灯,她霸道地要在所有地方标上记号。 如今也是这样。 她要让霍显属于她,她要让霍显,不敢轻易地消失。 暮色四合,夜已经深了。 院子里没有人声,只余几盏微弱的灯,从窗格里看去全是朦胧的重影。 霍显盯着其中一盏,久久不能动作。 姬玉落太坏了,他甚至觉得再往后退一步,都不能算是个男人。 他蓦地回身,撩开幔帐,凶狠地说:“我要是死了,那也是被你折腾死的,你干脆拿把刀捅死我算了。”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很准时的荔枝。 第98章 夏秋更替的时节, 老天下雨没个准头,将至亥时,天边闪了电光, 却不鸣声, 紧接着, 一场大雨兜头就下。 这是孟秋的第一场雨, 雨过之后,夏季的炎热才算真正过去。 朝露躲在檐下, 南月给她递了火铳。 她只在书里见过这玩意儿,稀罕得紧, 里里外外摸了一遍, 颇有些爱不释手的意思。 眼看她要上膛开火,南月吓了一跳,忙摁住她,说:“姑奶奶!这支火铳是我偷造的, 与神机营那种肯定没法比, 但已然算很好了,我这是没有图纸,我若是有, 还能造得更好。” 那火铳表壳被磨得油光发亮,朝露拿在手里, 煞有其事地掂了掂重量,点头“嗯”了声。 南月道:“如何, 我拿这个与你换剑。” 朝露皱眉,面露犹豫。 南月的剑是顶好的剑, 朝露确实十分眼红, 拿到手后也是日日背着, 但真到用时方察觉,武器这种东西,还是自己的趁手。 旁人的剑再怎么名贵,用不趁手就跟破铜烂铁无异。 诚然,若南月知道他的绝世名剑被喻为破铜烂铁,定是要呕血。 犹豫的这么一小会儿功夫,内室里倏地传来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重撞在木板上,紧接着是一道很轻的哼声,那么短促的一声,似哭非哭,倒像是从齿间无意泄露出来的。 眼看朝露愣了愣,抛开火铳就要冲进去,南月忙去拽她,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她拉住。 朝露生气地说:“你家主子又欺负我家小姐!” 南月无言,总算明白为何每回主子进屋里,都要他在外头看着朝露,尤其不许她在房顶上蹲着。 平常亲热也就罢了,这若是……叫她掀了瓦片可怎么好? 要命! 两人拉扯间,一个没留神,南月摁着朝露的指尖扣下了扳机—— “砰——” 姬玉落抖了一下。 她咬着唇,眼圈泛红,眼里嵌着情潮,把琥珀色的瞳孔都给湮湿了。 可唇依旧紧紧闭着,吭都不吭一声,唯有目光会随着感知流转,霍显能从那里头分辨出她的痛和欢愉。 他迅速往窗外看了一眼,说:“是火铳。” 姬玉落“嗯”了声,她揪着眉头,手扶在他肩颈,说:“哪……哪来的火铳?你们锦衣卫还给配火铳么?” “不给。”霍显呼吸粗重,额前细细密密地全是汗,他也疼着,艰难地往前抵入,说:“以前皇上赏了南月一支火铳,他胆大包天给拆了,学着造了个类似的,没有神机营的威力大,唬人玩的。” 他说完,她的脸色已经惨白,才行至中途,他干脆憋着一口气又退了出来,用指去弄她。 将她翻来覆去,弄得湿哒哒的。姬玉落像是被浪潮掀上云端,却迟迟没有落下来。 只好挺身去抱他。 霍显摸着她潮湿的眼睛,他们在一点一点的推磨中望着彼此,像是两个勤奋好学的学生,要将对方的所有反应都仔细观察,对所有细枝末节都充满好奇。 窗外的雨下得更大了,狂风大作,整座京都都笼罩在飘摇的暮色里。 他们紧挨着彼此。 姬玉落攥着他前襟的手指渐渐无力,被霍显占据的瞬间,悬在云端的身体像是被重重抛了下来,在那一次次的失重里,她终于没有空隙再去观察和思考。 霍显是个坏人,他推动着潮起潮落,用呼吸烫红姬玉落的耳,要把她之前对他的逗弄都百般千般地讨回来。 而此时,阒静的城门忽然惊起一阵马蹄,士兵一怔,一改闲散的姿态,摆好栅栏,挥停马匹。 谁料来人并没有退停的意思,骑着骏马就往栅栏冲,猛地一撞,人仰马翻。 那人胸前竟插着根羽箭,躺倒的地方,把雨水都染红了。 他把怀里的信护在蓑衣里,艰难地说:“汝宁府、汝宁府急报……” - 萧元景是被扣门声惊醒的。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