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后,仍在懊恼:“怪属下大意,若是能仔细留心一些,在九重门多留些人手,就不会——” “篱阳。”霍显打断他,说:“姬崇望那个长女……对,姬玉瑶,是个什么样的人?” 啊? 篱阳愣了愣,迟疑道:“姬大小姐,属下与她少有接触,仅有的几面,觉得她与南月所说相差无几,性子柔和温婉,安分不惹事儿,主上当初不正因此才选了她么?” 霍显近乎呢喃地淡淡道了句“是么”,停顿片刻,他道:“你去查查,我要她近年来所有的消息,包括行踪,事无巨细。” 篱阳更不懂了,他道:“主子,这些南月他不是查过?” “南月?”霍显扯了扯唇嘲讽道:“没长心眼。” 她进宫两回,回回都能遇到事儿,一回惜妃落了水,一回惜妃宫里走了火。 哪有这么凑巧的事,若是有,那这姬玉瑶恐怕是真的天生倒霉命,难怪姬家个个远着她。 可他霍显,最不信命这种东西了。 - 霍宅主院。 红霜抱着一个小匣子,那本是今夜脱身要带走的一些随身物件,她此时犹豫不决,看着那坐在妆台前脸色晦暗难明的人,问:“小姐,那咱们还走么?” 姬玉落眉心微蹙,很慢地吐息。 她是个很没有耐心的人,实则并不擅长等待,否则三年前不会险些将命丢在云阳大牢,后来谢宿白常让她养心,他要教她煮茶品茶,姬玉落不肯学,她耐不住性子,谢宿白便退一步,只要她看着他煮茶。 常常一个时辰就那样过去了。 他说并非事事都可横冲直撞,没有直径时要学会迂回,要忍,要等。 可她到底是没学到精髓,她的耐心已经在这些日子里日复一日伪装另一个人的过程中消耗殆尽了。 本以为今夜过去便大仇得报,离府的行装都准备妥当了,可没想还是失了手。 思及此,姬玉落回想起那间并不算大的值房内室。 她没有看错,赵庸若是真的进去了的话,最后却没了人影,多半是室内设有密道。 而他竟敢在宫里私设密道。 只是不知那密道是通往何处的。 这疑惑只在姬玉落脑中闪过一瞬,便又消歇下去。 管他密道通往哪里,她并不关心,她只想要赵庸的命。 姬玉落微抬起头,道:“不走,给朝露传信,让她不必等了。” - 霍显没回府邸,他就宿在镇抚司的值房里。 翌日天微亮,仵作来禀了胜喜的死因:“大人,下官验过尸体,胜喜公公浑身有多处淤青,应当是挣扎时撞击导致的,死前呛过水,但要了他命的还是侧颈那处扎伤,看伤口呈态应是由下段尖锐上段平滑的利器所伤。” 霍显整夜未眠,单手撑桌支着脑袋,撩开眼帘道:“比如哪种利器?” 仵作面露难色:“额——” 霍显收回手摁着案上的卷宗,整个人往后靠,说:“钗环发簪?” 仵作眼里猛地一亮,他就觉此物隐隐有些熟悉,却没往这上头想,正苦恼着,乍闻霍显提点,连连点头道:“对,对对,正是诸如此类物件。” 霍显只平静地落下眸子,并不算很意外。 但是他想起了那日霍府遇刺的情形,那晚在院子里的除了他,还有赵庸从东厂派来的厂臣,再结合胜喜的尸身来看,当时那女子未必就是冲他来的。 只是在被他察觉时,那人也确实是下了死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