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解的都不多,现在只能听她说...谁知道她添油加醋了多少?哪怕真想嫁女儿,也得打听清楚,合适才行。 媒人虽然一早知道这媒不那么好做——夔州李家的门第不低,这门亲事说得上是门当户对。但问题是,‘杨十七娘’的名声在外,她家一家有女百家求,又不是最近的事!没有一上门,表明男方身份,就能干脆定下姻亲的好事。 但她还是难免往好处想,觉得这么好的条件,杨十七娘又眼看着就要十七了,自己用心去说,说不得差不多就应下了呢! 眼下事情没能一下就成,难免有些‘失落’。她只能讪讪笑了,由着管事送出了门。 “夫君如何说?”媒人一走,周氏就问杨段:“这李家三郎,夫君可有所耳闻?” 杨段沉吟了一声,慢慢道:“仿佛是听说过的,李定国的嫡次子,这事是真的,方才那说媒的并未说假的。” 媒人撒谎是很常见的,她们不只是在小细节上常常文过饰非,在一些关键事情上也敢胡说呢!将庶出的说成嫡出的,将三十岁说成二十岁,将面貌丑陋,说成仪表堂堂,都是有的!甚至有大胆的,将婚配过,说成尚未娶妻,直到女方进了门,才知道自己成了续弦。 此时交通不便,若是婚配在外地,这种事作假了,还真没那么容易被揭穿。等到一切都清楚了,往往也就生米煮成熟饭了,悔之晚矣。 不过,这类事在高门大户少一些,一个是高门大户的消息渠道多。稍微讲究一些的,都会自己打听下情况,说谎被揭穿的可能性很大。另一个,高门大户要整一个媒人实在是太容易了!就算是生米成熟饭了,女儿已经不能回来了,也不妨碍他们处理愚弄过自家的媒人。 直接欺骗的可能性小一些,但避重就轻地问题还是存在的,所以高门大户也不能媒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至于名声好坏...呵,这等大家族子弟,若是在本地,或许还能知道些根底。出了地方,在外总不至于太差。”自己也是大家族子弟,所以杨段对这种事很有经验。大家族子弟,都是花花轿子众人抬的! 那些纨绔非常的,在本乡本土大家亲眼见着,还能有些议论。可出了本地,外人如何知道?外头只有差不多的人家去说——只要不是太差,大家族之间都是拣好的说的,哪怕不欣赏,也能得几句泛泛而谈的好话。 夫妻二人在厅下计较这事,杨段见周氏颇为焦虑,就安慰她说道:“不必着急,急什么呢?我在夔州也有几个旧识,去信探问不难。再不然,这也不放心,悄悄儿派人去夔州亲自打听也可以。” “若是个好的,皆大欢喜。若是个不好的,拒了也就拒了...如娇娇这般品貌,难道还怕她下半生没得托付?我见你就是担心太过了!你还不了解你女儿?她这是无心于此,若有心,能没有婚事?到时候要忧心的该是家里门槛了,怕要被媒人踏破。” 说话时候,外头冰雨落了下来。杨宜君外出钓鱼,倒是被这场冰雨阻了,等到回来时已经是傍晚了。 高溶、赵祖光和她一起回来的,只说是回来时半道遇上了,杨段也没说什么。只是饭后周氏拉了女儿在内房里说话,说的就是下午媒人来说媒的事。 按理来说,这种事在还没个影子之前是不应该和家里小娘子说的。一些小娘子听说了这种事,一颗心说不得就会有了寄托,要是事情不成,心思细腻些的还只是自怜自哀一阵。一些真的将怀春之心寄托在这个素昧谋面的男子身上的小娘子,那才容易出事! 但杨宜君的情况不同于一般,周氏不担心她不小心失落了芳心,最后事情不成会伤害她。周氏更担心的是,他们这边费心打探男方人品,家庭情况,一切料理的清清楚楚,自己都觉得是佳婿了。末了,杨宜君却不同意。 婚姻说是父母之命,儿女的自由不多,但这里不太一样。一来播州民风开放,小儿女们先彼此有意,再告父母结亲的事很常见,大家都不以为忤。二来,杨家也不是什么特别□□的家庭,不是儿女都只能唯唯诺诺,如同牵线木偶,杨段和周氏都愿意听听孩子们的想法。 三来么,就是杨宜君的脾气了...生女莫若母,周氏还不知宜君是什么人?杨宜君性情刚烈,最是要强!这样事关她终身的事,若是强迫她,就是周氏也不知道她能做出怎样反应。 周氏一直以来其实有感觉——她生出了一个敢于惊世骇俗的女儿,比当年女扮男装同家中兄弟出门的她,要出格的多。 “...此事你已知晓了,心里如何想的呢?”周氏低声问着女儿。 杨宜君对于嫁人,是真的一点儿想法都没有!这话不是假的。她不想嫁人,不是因为恐惧盲婚哑嫁——今年春天,与她两情相悦的裴珏来家中提亲,她也是摇头的。当时因为父母也不想她远嫁,顺水推舟真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