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的戾气。 小秦也是话不多的类型,她们不说,他基本就不提,最后是卫孟喜实在忍不住,问了几句才知道,大家私底下都叫王明朝“王老”,她这声“王叔叔”当真是亲热过头了。 “王老人很好,你们不用太拘束。”小秦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又顺口道,“我跟着王老这么长时间,第一次见他对年轻人这么热情,他是真的很感激你。” “从去年他就一直在找你,想了很多办法一直没找到,这次能在火车上遇到就是缘分。” 卫孟喜也说是,她对那垫付出去的一百块都快忘记了,他老人家居然还记得,临下火车前硬是要塞给她。 顺路先把韦向南送到家,小秦又帮卫孟喜送到矿区,刚进村口,一群玩耍的街溜子就看见这辆崭新的挂着军牌的吉普车,哇哇叫着凑上来,猜是矿上哪位大领导的,张书记和杜矿长都是红旗轿车,这辆莫非是李副矿的? 结果下来的却是卫阿姨,大家伙更惊诧了,有人蹦跶着去叫卫东姐弟七个。 是的,七个,因为放周末,苏奶奶放心不下大的四个,干脆带着狗蛋虎蛋和小呦呦来矿区了。 这时,七八个孩子叽叽喳喳叫着就来抱卫孟喜的大腿,像是一窝子小雏鸟,将刚进门的叼着虫子的鸟妈妈抱个满怀,根花卫红居然还哭了,一边摇尾巴,一边呜呜咽咽的,像小狗子。 “哎呀妈妈这不是回来了嘛,你们哭啥。” “妈妈以后都不去了好吗?我们不乱花钱,养我们非常非常省钱哦。” 卫孟喜笑,这才十天不到就黏成这样,那以后要是经常出差可咋整,每次做思想工作都费老大劲不可。 她挨个亲了他们一口,着重安抚了两个闺女,都快哭成小花猫了,被她一逗,鼻涕泡都快笑出来,最后才将呦呦抱怀里,拱了拱她脑门,“想妈妈没?” “想!” “有多想?” “超级想喔!” 也不知道是小姑娘生性坚强,还是没到两个姐姐那样半懂事半不懂事的年纪,居然都没哭鼻子。 孩子们帮着秦叔叔把蛇皮袋往家里扛,刚把东西放下,小秦水都没喝一口,就走了,等卫孟喜从孩子包围圈里突击出来,只看到他车屁股。 不过,也就一会儿的工夫,卫孟喜把来看热闹的人群打发走,陆广全居然也骑着摩托车回来了。 “你去哪儿了?” “爸爸去接妈妈呀。” 卫孟喜一愣,她没让他去接啊,只是刚到那边报平安的时候在电话里说她今天回来,这家伙要去接怎么也不说一声,也不知道在火车站等了多久。 傻子。 陆广全见她平平安安的,抹了抹额头的汗,也没说啥。 苏奶奶倒是老样子,依然不喜欢跟谁说话,哪怕李秀珍和张毅又厚着脸皮来了,她也是人照收拾,反正面是不见。 这天晚上,本来还想跟妻子来一场小别胜新婚的陆工,再一次计划破产——五个崽都要跟他们妈妈睡,床上压根没他的位置。 当然,睡醒第一件事就是找货车上火车站拉冰柜,昨天因为吉普车放不下,火车站同意帮她寄存一天,但也只是一天,这种价格昂贵的东西,万一出问题谁也负担不起。 冰柜到位,插上电,很快,仓库里最值钱的东西就开足了马力能上工了。 当然,工人们知道这东西贵,都不敢靠近,全程卫孟喜一个人在那儿琢磨,开关和各种按钮都是英文的,但韦向东教过她,再加上上辈子也用过,倒是很简单。 她上手以后,准备把这项工作交给一个专人负责,对这种昂贵的器械,如果没有专人负责,那大家都不敢负责,这样坏了找人也找不到,但又法不责众。 视线在所有仓储车间的工人身上扫了一圈,发现有两个比较特别,一个是走路一瘸一拐的尚永志,32岁,正当壮年,本来是安排他去清洁队的,但他腿脚慢,走不快,那些都是妇女同志,他一个大男人跟不上节奏,在里头也插不上话,怪尴尬。 卫孟喜就做主将他调到仓储这边来,也没啥技术含量,就是每天定时检查一下生熟肉有没有变质腐坏。 他这脚,也不是天生的,据矿上的人说他本来是矿子弟,父母都是金水煤矿第一代工人,他本人学习很优异,十分好学,是八岁那年去路上捡煤块的时候,不小心让车子给压断了。 父母都是一线工人,在那个全民大炼钢的年代,他怕耽误父母工作一直没说,忍了好几天直到家长发现的时候,做手术也来不及了,从此以后就变成了长短腿,走路一拖一拖的。 他们家只一个独儿子,父母伤心之下没几年也去世了,他早早辍学,熬到十八岁进矿里顶替父亲工作,结果又因为腿脚不利索被班组长嫌弃,自觉拖了大家后腿的他,经过几次换岗也没能顺利干下去。 直到后来郝中军当上后勤处副主任,尚永志的工作就被郝家亲戚给顶了,成为无业青年。 他这样的情况,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