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不是馋了,是心疼。 钻心的疼! 严家几个孩子气得捏起了拳头,卫孟喜挑衅地看着他们:“重要的话我只说一次,我不是破鞋,我丈夫也不是反动派,我们家孩子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要是再让我听见一次人格侮辱的话,老娘就是连夜也能把这窝棚拆咯。” 钢筋条极其嚣张的在窝棚几根大顶梁柱上敲了敲,每敲一下,所有人都担心她真的会把柱子敲断,把棚顶给掀翻。 她的脸是笑着的,甚至还笑得挺好看,像一朵鲜艳的蔷薇,可说出来的话,却是那么凶,那么狠,像条疯狗。 她当然知道浪费食物可耻,甚至比谁都心疼这么多吃的,可是对付垃圾就不能手下留情,留给他们以后一步又一步试探她底线的机会,她必须一步到位,让他们疼个够。 说实在的,这些垃圾人,你打他们一顿,他们可不怕疼,从小被爹娘打到大的,顶多就是给他们松松筋骨,长不了记性。 可要是毁了他们最宝贵,最珍视的东西,那才叫教训。 严家至今还住在窝棚区,不就是因为穷吗?既然穷,那我就毁你赚钱家伙。本着最大化打击敌人,老娘就倒你油,毁你肉,最后还得把你灶台给掀咯,锅碗瓢盆给砸咯,有本事你就去告我,我正好新仇旧恨一起算。 当然,严家不会去告,也没办法告,因为现在的窝棚区就是个三不管地带,无论是大队部还是矿上都知道它的存在,也都默许它的存在,谁要是把它拉到明面上掰扯,那这口饭就谁也别想吃了。 而这,恰恰是严老三最不能忍的。 留下里三层外三层呆若木鸡的围观群众,卫孟喜牵着卫东几个孩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到刘桂花家,刘桂花竖起大拇指,“大妹子你这是干了咱们想干都不敢干的事啊。” 俩人相视一笑,“不过你这名声恐怕要坏,他们家那嘴巴,不出三天能给你传得……” “好名声不能当饭吃,坏名声却是护身符。” 上辈子前半生她“乖”了那么多年,结果换来啥?倒是后来想开后破罐破摔,省了很多麻烦。 桂花嫂子一想,也乐了,可不是这理儿吗?“只是你家小陆那儿,不知道多少人又要说闲话了。” 不就是委屈了他个高材生嘛,放着有文化有家世还有容貌的矿长千金不要,娶了她个泼妇,女疯狗,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可惜了大好男青年啥啥的。 卫孟喜无所谓,爱咋咋地。 晚饭是一盆白菜粉条炖猪肉,肉是从后头村民那里买的腊肉,风味不错,炖得软软烂烂的,几乎是入口即化,小呦呦吃也不用担心会卡着。 “过去,一边儿站着去。” 这一天对于卫东来说真是大起大落,人生无常啊。他觉着妈妈真是爱他,妈妈最爱的就是他,不然这两次为啥都帮他打跑欺负他的人呢?可最爱他的妈妈现在居然不许他吃饭。 “知道你打架受委屈了,面子里子我都给你找回来了,但你得反省一下自己。” 四岁的他们已经知道啥叫反省了,因为妈妈经常说呢。“我反省我自己,我没错。” “那就站着。” 卫孟喜也是真心疼他,上辈子背了那么久的黑锅,真是绝世大冤种。现在她要教他的是,架可以打,但不能吃亏,不能背黑锅。 粉条软软的,滑滑的,呲溜进嘴里又香又滑,肉是软烂的,吃嘴里又油又软,就是平平无奇的大白菜,吸足了汤汁,也是香的。其他三个吃得有多香,卫东就有多馋。 他横着袖子擦了擦口水,“妈妈我知道错了。” “错哪儿?” “我不该跟他们吵架,应该直接动手,下次钢筋条我就背身上……哎哟,妈妈打我干啥?”大冤种委屈得都快哭了,他明明是为妈妈争口气。 白天挨的打,脸上挂花了好几个地方,现在眼泪滚上去,疼得龇牙咧嘴。 卫孟喜摸摸他脑袋,温声道:“妈妈谢谢你为我争气,我很高兴,但我不喜欢你的处理方式。” 孩子们都不知道啥叫处理方式,但都眼巴巴看着,肉也不吃了。 卫孟喜叹口气,“咱们从头开始捋啊,今天是你先吹牛皮,说我要开小饭馆,以后要挣很多很多钱,要把现在严家挣的钱都抢过来,对吗?” 四小只点头,不仅卫东说,卫红也大言不惭了。 “那我问你们,如果是别人说,不给妈妈挣钱了,要把咱们的钱抢走,你们生气吗?” “当然!”孩子们已经开始代入,好气哦。 “那不就对了,严家人生气也是情有可原的,所以他们反驳,说妈妈做的饭难吃,以后肯定挣不到钱,这是不是也有道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