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即使这样,银子还是像流水一般的往外洒呀。 呐,如今冬日来的早,为了祭祀时那些老臣们不至于冻出毛病来,毁了这么一桩大事儿,要给这些人准备个暖和身子的地方吧?太医院那里各种治疗伤寒的药材要准别吧。冬天太冷,边上景色全无,那各种彩绸是不是要拿出来装点装点? 月坛是不是修缮妥当了?各种祭祀用的器皿有没有破损的?乐府的伶人新衣裳要不要置办?乐器要不要检修?各色仪仗旧年的都不鲜亮了,是不是要换新的? 户部和礼部的人为了这些个琐事儿日日争得面红耳赤,就差没在上朝的时候直接上手打起来了。然后打着打着,这两个衙门居然同时打上了皇帝的主意,一门心思开始扣皇帝的内库来。 为啥会这样?嘿,还是老朱同志的锅,因为从他立抄开始,国库和私库就没分开过啊!虽说后来一代代的皇帝在和户部扯皮扯中,逐步的开始各自培养小金库,并在嘉靖这个强势又有手段的皇帝手里做了了结,开始彻底分开,可相互扣钱的习惯却已经养成了。 户部和礼部再怎么打,那也是臣子,是同僚,根本立场是等同的,在他们发现相互没法子达到统一的情况下,银子怎么折腾也有可能不够的前提下,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携手扣皇帝的,这都是老操作了,转弯十分的麻溜。 他们麻溜,可皇帝却不高兴了,想想他私库里银子来的多不容易啊?!那可都是豁出脸皮才得来的。你当他听不见外头说他天天抄家,是个抄家皇帝的闲话? 如今倒是好,坏名声他领了,银子你们却想白花?这怎么可以!他是皇帝不是棒槌。皇帝心里不乐意了怎么办?好办,查账啊! “自去年开始清理贪腐,户部就进了不少的出息,细算起来,总数怕是有一年税赋那么多,这会儿如何就没钱了?不该啊!难不成……来人,二十四衙门清账的事儿先停一停,将人喊来去六部查查,银子都去哪儿了。对了,将大殿的门关上,诸位臣工,你们都是六部重臣,为避嫌疑,就在这里和朕一起等着吧,和朕一起看看,这银子都去哪儿了。” 皇帝看着下头臣子们一个个瞬间青白的脸,心下冷笑连连。 这些个人,吃拿卡要,克扣漂沫,什么手段没用过?什么银子没拿过?真当他什么都不知道吗?若非这些人里好些也算老臣,需要给些脸面;若非还需要靠着他们支撑着朝廷的运转,若非不好动作太大,引起朝廷动荡,他早就将他们的爪子给剁下来了。 看看二十四衙门被查的,多利索,银子有了,臃肿的人手清理了,宫里都干净了几分。将六部衙门粗粗查一遍,不说能震慑多少贪官污吏吧,怎么也能捞出些银子来,将下半年的开销支撑住。 皇帝一开大招,不说被关在宫里的这些大臣们怎么样,那些衙门已经沸腾的快溃不成军了。在为亲卫们围住,听到立时查账的那一刻,几乎所有的衙门都开始颤抖了。前头二十四衙门被查的时候他们还吃瓜看热闹,一个个除了幸灾乐祸就是惦记抄出来的银子,可如今…… “大人,下官才来了衙门三年,这……五年前的账下官真的不清楚啊……” “大人,这,这笔银子是上头要的,下官,下官只是个笔帖式,如何敢不从……” “不,我不去诏狱,不去诏狱,我没贪,没贪,我,我都是按照上头说的做的呀……” “这账真的不是我写的,真的不是……” “不可能,这怎么会多了一笔?这不是我的笔记,不是。” 这年头的官啊,有几个是干净的?再加上突如其来,半点缓和都没有,上来就掀桌子,好吗,不过是三五日的功夫,这些官啊,就和大闸蟹一样,一串串的就给提溜出来了。若非顾忌着要维持各部门的正常运转,就皇帝着抄家查账查出经验的手段,怕是整个朝堂都能空了。 可即使皇帝手下留情了几分,那关在宫里的大臣们也有近半没了下场,或是被牵扯罢官,或是要补上亏空,或是御下不严受到牵连等等,反正等着殿门打开,里头关的和腌菜一样的大臣们重新走出来的时候,不只是人数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