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还怎么问,景芸就怕说到刺激先太子的话,让他最后一口气也没了。 苏逸却毫不在意,走过去,抬手屏退伺候的宫人,弯腰俯到刘熬耳边,低声说了几句景芸听不到的话。 不知道说了什么,刘熬嗽得更加剧烈,他吐字已经不清楚,只听到隐隐重复着:“建安街,景……” 这句话还没说全,太子像是受到巨大的刺激疯癫狂笑,最后转为哭喊。 “父王,你当年不信我的话,最后果然被朱敬夺了你的天下……” 太子,景少傅在建安街发生了什么?景芸不关心朝堂的争权夺位,她只想知道父亲为何会突然离世。 “景少傅?”太子突然收声呜咽,带着哭腔,“他们把景少傅杀了,以为就可以掩盖诬陷本王的事实,想得美!” 父亲果然是被人杀害,可是凶手是谁,然而无论景芸如何追问,太子再没有说任何有用的信息,只一直喊着“恶有恶报!” 建安街,朱墨、朱敬、陷害、夺位,景芸把这些信息细细咀嚼,一个让她惊恐的事实摆在她眼前,忍不住看向背对着她的苏逸,他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两人出来后一路无言,景芸不敢问,怕真的像她猜想的那般。 上了马车,景芸左手攥着右手,苏逸刚才让她做好心里准备,难道就是知道即使知道真相,她也没办法改变什么。 她的父亲就是别人夺权的绊脚石而已。 “想哭就哭出来,这样会好受一些。”苏逸把全身颤抖的人抱进怀里。 “呜……”苏逸没有任何解释,那就是真的,景芸再也忍不住大哭出来,为何要这样对父亲,他并不迷恋权势,若不是祖母逼他撑起景家,父亲早早就辞官去书院当教书夫子了。 那时父亲已经在找机会辞官,然后带着妻女分家自立,可惜一切没行动,就暴毙而亡。 想到苏逸是那人的儿子,景芸用力推开苏逸:“我们以后不要再见面。” 她势单力薄,而那人已经是九五之尊,她若是鸡蛋碰石头为父亲讨回公道,只会撞出个粉身碎骨,还会连累整个景家。 现在她想做的做不了,唯有离开那人的儿子,不与他们有任何干系,才对得起父亲母亲。 “你不能这样对我,若是可以,我也希望我永远是苏逸。”听到她说不再见面,苏逸急了,身生父亲是谁,他没办法选择,只希望景芸能够理解体谅他。 景芸紧紧抱着手臂,她知道这些与苏逸没有关系,可是他与那人的关系永远不会断,她实在无法把这件事当做没有发生,心安理得地跟他在一起。 “你让我静静。”景芸把头埋进膝盖,今晚的一切太过震撼,她的脑子已经乱成一团,需要好好理清楚,才能做下一步行动。 “好。”苏逸知道她需要时间,不敢逼她太紧,不过想到另一件事,觉得有必要提醒她,免得她又陷入别人的圈套。 “墨王千方百计靠近你,想必就是想找机会把真相告诉你,然而利用你对付我,你莫要跟他走得太近。” 苏逸这次被封为太子,墨王非但没有表现出不满,反而率先恭贺他,现在朝堂上下都称赞他淡泊名利,一心效忠陛下,博得一个好名声。 然而苏逸很早以前便知道,墨王是过去敬王的一把利刃,敬王所有见不得光的事都是他所为,从表面看,他确实对敬王忠心耿耿,然而苏逸发现他最近暗地里的行动并不少。 之前在许州跟踪苏逸就有他的人,苏逸还收到许州知府的密信,翠玉在他离开许州当日也离开了许州,至今没有回去。 墨王也在利用她,他们争权夺利,为什么要把她牵扯进来,景芸皓齿颤抖:“我要回家。” 现在她不想想这些事,只想躲回自己的小窝。 明月已上中天,青石街道如同一条白绸带蜿蜒到远方,车轮碾压过白绸带,发出单调的“吱呀”声。 马车停下,一阵急促的犬吠声传来,景芸睁眼撩开车窗帘布,已经回到她的庄子了。 “借过。”景芸示意苏逸让开,他起初并不愿意,直到她准备喊门卫放狗。 “景芸,你这几日就在家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