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诺大极地,万年无人路过一下,也自然不会有人来救他一救。 魂魄离体并非易事,就连云芜,也用了整整一个时辰,才剜走了周晏一魄。 淡薄的魂魄被他在掌心把玩了两下,眼看着就要消散,云芜才掐了一个诀罩在魂魄上,扔进了自己的储物戒。 他手中有了周晏魂魄,确保以后若周晏不听他的话,他也有办法让他魂飞魄散后,才算完全放下心来。 弯腰将冰川上的人抱起来,云芜面上荡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周晏,他太轻了,这么抱了一怀,似乎不使劲,人就要从怀中滑出去。 似乎疼的麻木了,他的头埋在云芜臂弯中,安静的没有一丝生气,只剩下发从他怀中垂下来,发梢在空中荡过细微的弧度。 还有手中紧紧攥着的他那本宝贝破书。 云芜攥着他拿书的手腕,连带着书在空中使劲抖了抖,周晏手腕如同被扼制主颈子的鹤,终是松了手。 书从他细瘦指尖滑落,掉进了冰川外的水中,转眼沉没下去。 云芜连扫都没扫一眼,抱着周晏离开了极地。 天地归于平静,极地又恢复了没有人的沉寂模样。 他踏上天道的那一刻,就有青鸟远远地从祥云边飞至他身边,青鸟围着他盘旋了一圈,落到地上化成了一个少年,对云芜跪下行礼道:“见过云芜仙君。” 他和云杉争天地之位,天道被分为南北两个阵地,北面归他,南面归云杉,不过是一个月的厮杀,天道已是哀声四起。 养尊处优了这么多年的仙君们哪里经得起战火摧残,化为青鸟的少年眉目都恹恹的,问好后看了一眼云芜怀中的周晏,眼中终于升起了一点好奇,问道:“仙君,这是谁,我怎么没见过。” 云芜叹道:“是极地那缕成了形的风。” “原来大家说的是真的,近来极地真的有风化了形,”少年惊讶地挑了挑眉,伸出头去看周晏,“那他这是怎么了?” 听到他这句话,云芜皱了皱眉,又是一声叹息:“我本是好奇,想去极地一探,却正逢他四处屠杀凡人,我本想出手制止住了他,不甚出手过重,他受不住竟昏了过去。” “它们这些东西,撞大运吸天地灵气化了形,偏生不堪教化,”听他这么说,少年嫌恶地撇了撇嘴,“仙君还是打散他魂魄,莫让他再害人了吧,我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切莫这么说,”云芜眉目温和,没有丝毫不耐,温声和少年说道,“他才化形,虽不懂事,却正是需要引导的时候,我便想先教导着,总要给他一个机会。” 少年听见他这话,咕哝道:“也就仙君您心善。” * 周晏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无边的黑暗,他被安放在了一方石床上,石床冰冷,周晏首先感受到的是刺骨的寒意。 他蜷缩在床上,抖了许久,才适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寒意。 他自化形,便在极地生存,极地到处是冰川,海水也是冰了万年的寒,可他却从未感觉到寒冷。如今蜷缩在这方小小石床上,周晏却被从灵魂深处渗出来的冷逼的狼狈无比。 这么蜷缩了许久,周晏半阖着眼,许是麻木了,倒也慢慢适应了起来,他才慢慢试着从石床上爬起来,这才发现周围是没有一点光亮的黑暗。 他静了静,开始伸出手慢慢地摸索,又不知花了多长时间,周晏才大致弄明白自己在什么地方。 像是他在极地外看到的房子,却又和那些房子有些不同。 他呆的这个地方很小,除了石床,能活动的地方五六步就能转完一圈,也不像他看到的那些房子一样,有窗子能看到外面的景象。 周晏摸索出这些,又绕着这四四方方的地方转了两圈后,没有回到石床上,而是靠着石床和墙壁的夹角,重新蜷缩了起来。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