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心又想起了她的小时候,无论多么困难,家里无论多么的穷,她妈妈有干饭吃就从来没让她们喝过粥,能吃窝头就从不会让她们吃糠饼。比起别人家的那些因为是女孩子就只能吃最差的饭的小姐妹家已经好很多了。 这么一比,木心心里的那些愤慨,那些不甘便慢慢地被抹平了。 “我懂了,妈妈。”木心道。 虞清娴摸摸她的头:“懂了就好,我们木心真棒。” 木心笑了,刚刚哭过的眼睛灿若星辰。 “你上回不是说你们班黄小平的爸爸带她去爬山了吗?这个周末我也带你去。”在城的东边有一座不算高的山,山下有条河绕山而过,风景十分秀美,每到周末便有不少人到那边去游玩。 “好。” “妈妈,我也要去。”水心推开门走进来。 “哪里能落下你?”虞清娴笑道。 水心嘿嘿一笑,跟木心一起并排干活。母女三人一边干活一边说笑。等将醋桶里的东西都翻一遍,三人便各自洗漱睡觉。 虞清娴知道自己再努力这辈子也不可能筑基了,于是夜里也开始睡觉了,就在她快睡着时房间门被推开了,来的人是水心。 虞清娴还没反应过来,水心便跳上了炕伸手抱住了她的腰埋头在她怀中呜咽出声。 虞清娴轻轻拍着她的背。 过了许久,水心终于哭完了:“妈,我真讨厌江保国。” 虞清娴没有纠正水心对江保国的称呼,就像她从来不会对木心说你别叫江保国做爸爸一样。 她拍着水心的肩膀:“嗯。没事,我也讨厌他。” 水心自顾自地控诉起了江保国:“江保国真不是个东西,他的小老婆不想伺候我奶奶就想叫我姐回去伺候,还说我奶对我姐最好,其实我奶对我姐可差了。” “妈妈,我今天才知道原来我奶会背着人掐我姐,她真过分。还有江保国....” 水心讲了很多,语无伦次的,想到什么就讲什么。讲到自己累了困了才沉沉睡去。虞清娴给她盖上被子,门外传来脚步声。 黑暗中,虞清娴笑了笑。 木心和水心的感情是真的好。木心来找她说的第一句话便是为水心鸣不平,水心哭完后也在为木心觉得不值当。 这样的感情虞清娴都羡慕了。 她是独生女,最亲近的女性除了她娘外便是三师姐,可她出生的时候三师姐都已经两百多岁了,她又是修的无情道,跟她也不胜亲近。 宗门里跟她同龄的女弟子辈分又低,对她从来只有尊敬,跟她同辈份的又都年纪很大,所以算来算去,她连个知心小姐妹都没有。 木心也熟睡了,虞清娴走出房间往后院西南角的大石头去。 六月的天十分晴朗,于是夜晚便繁星满天。 这里的星空与青云界的天空别无二致。她那时也时常观心,有时候是在山头,有时候是在屋顶。那时候的她无忧无虑,看星星时想得最多的便是明天吃什么又到哪里去玩。有时候是烦恼修为上的事情。 明明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可现在想想,却仿佛是昨日一般。 虞清娴想她爹娘了。自打道殒至今,她一直克制着自己不去想他们,可面对这样的漫天星光,她的思念再也忍不住了。 “喝酒吗?” 一壶酒递到了虞清娴的面前。 原来闻清宴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虞清娴想得太入神都没发现。 虞清娴从石头上坐了起来,拢了拢身上的衣裳:“你怎么还没睡?” 闻清宴也提着一瓶酒,他随意地在虞清娴的身边坐下:“刚刚从部里回来,最近有些忙。” gmd亡共之心不死。建国之后黑省这边建了不少工厂,有一伙敌特份子潜伏到了这边,企图炸毁刚刚盖好的秘密军/工/厂。 那座军/工/厂建造的地方就在哈市附近的山中,闻清宴作为武装部的副部长,最近最主要的工作便是在不惊动百姓的情况下抓捕敌特份子。 今天下午他接到线报,敌特份子曾在吴英庄一带出没,他带人前去,一直忙碌到半夜才回到家。 本想洗漱完就睡觉,看到虞清娴躺在这边的大石头上,他想了又想,回房间拿了两壶酒。 酒是温老头打回来的散酒,叫做烧刀子。入口辛辣,喝到肚子里更辣。 虞清娴还从未喝过这么烈的酒,她眉头一挑:“好酒。” 闻清宴也喝了一大口,他喝得太快,就从嘴角洒出来了一些,顺着下巴滴落到胸膛的衣服上:“够劲儿。” 两人相视一小,再拿手中的瓶子碰了一下,你一口我一口的喝了起来,谁也没再说什么话。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