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些钱财,又是哪里来的?主君你补贴给林栖阁的,怕是有一大半儿,都被那林氏用来干这事儿了吧?长枫本该是个好孩子,庄学究早些时候也是夸过的,说他这个年纪能做出这样的文章已是不易。可这一两年,长枫这孩子却是越发浮躁,净顾着去琢磨这些歪门邪道了。而林氏身为生母,不但不规劝,反而为他提供金银财帛去结交这些人,这才招来了今日祸患。” “主君,都说惯子如杀子。我柏哥儿天热长痱子、天冷长冻疮,都非要去上学。我这个做母亲的虽然心疼,可从来没说因为自己心疼就拦着他不叫他去。可林氏呢?长枫走了歪路,或许一开始就是因着她错误的教导。墨兰那边,林氏便想叫她高嫁到伯爵人户。这一点,主君你想必比我更加清楚。好在,墨兰那孩子这些年跟在嬷嬷身边学规矩,心里也有谱儿,这才没被林氏带的只瞧着表面上的利益却看不到到内里的艰辛。可长枫呢?他是个男儿,再叫林氏带下去,只怕总有一天,今日的情形还会再次上演!” “这次是主君你运道好,碰上了仁慈的官家,这才全须全尾回来了。若是今后……盛家还有未来么?柏儿辛苦读书多年,好不容易中了第十三名,将来或许能比我父亲走得更远。您当真要让林氏毁了长枫,毁了盛家,再毁了长柏吗?” 王若弗说了这许多,盛紘却始终只是听着,自个儿却是一言不发。 可瞧着他越来越沉下去的脸色,王若弗便知道,他应该是听进去了。 对于盛紘而言,若要说盛家还有一个人比他自己更重要,那一定是长柏。倒不是因为长柏是他的嫡长子,或是他有多么喜爱这个儿子。而是他在长柏身上,看到了登阁拜相、振兴盛家的希望。 良久之后,盛紘才终于开口说:“把林氏,送到庄子上去吧。明日便去。长枫和墨兰都不许再去看她。” 那意思就是,他自己可以去了? 不过,目的已经达到,这点儿细枝末节,王若弗也不怎么在意。他看就让他去看呗!等她日日喂那林氏猪油拌饭喂得她身宽体肥、满脸脓疮,看他还去不去瞧! 这样想着,王若弗便恭维了他一句:“主君英明。” 见盛紘似是还有不忍,她便又补了一句:“不若主君添上一句,便同长枫说,此番送林氏去庄子上,是念着他还要进学,不好耽搁,只得让林氏代他受罚。若他好好学,下次科考一举得中,林氏便能回来;若是不中……” 至于长枫真中了举之后,林氏到底能不能回来,回来了盛紘还愿不愿意瞧她那张脸,王若弗可就不敢保证了。 第70章 第二日一大早,林噙霜便被堵了嘴送到了庄子上去。 据刘妈妈说,她哪怕嘴被帕子紧紧堵着,还不住地发出些“呜呜”声来,好像是在叫“紘郎”。只怕是还觉着,送她去庄子上是王若弗的阴谋,指望着盛紘来救她呢!也不想想,盛紘就在家中,又不是仍被扣在宫中这辈子回不来了,王若弗前脚将她送去,盛紘后脚再给她接回来,那又有什么意思?平白浪费马儿的体力。 长枫那边,因着被打了三十板子,尚在卧床,没办法从床上爬起来为亲娘争辩一二。虽然行刑的冬荣,祖父就是衙门里专职打人板子的,是以冬荣也承袭了这门手艺,得了盛紘的吩咐,看着打得严重,长枫鬼哭狼嚎成那样儿,可实际上却只是些皮外伤,养个几日就好了。但长枫毕竟也是娇养长大的,从未经过什么风浪,骤然受了这般严重的伤,想来是得躺个七八十来天的。 墨兰却是找上门来,询问她亲娘的事儿,“母亲……墨儿知道,父亲母亲的处置,总归是有自己的道理在的。可是……墨儿实在不懂,明明是哥哥的错处,为什么却罚小娘罚得这般重?” 王若弗好不容易才将墨兰掰了回来,自然不希望她因着林噙霜被罚的事儿再想左了,便柔声解释说:“这事儿啊,瞧着是你三哥哥的错,可背后,却处处有你小娘的影子在。他想结交高官,人家伯爵人户的公子又凭什么看得上他?还不是你小娘拿了银子给他铺路?四丫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