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睐。看在你对他用情至深的份上,本宫可以替你们去陛下跟前说说情,但结果如何还得看他的运气。” 次日一早,乐康大长公主入宫看望太后,“顺便”去乾清宫向庆德帝请安。 她是皇帝的姑妈,进宫就是回娘家,去找侄子聊个天,皇帝如无紧要公务也得放下手中事礼貌作陪。 此番公主来得也巧,正赶上唐振奇在向庆德帝奏报朝政。 庆德帝请公主上座,姑侄叙了些寒温,公主装作不经意地问:“老身听说那温霄寒与贾栋的官司已有了结果,陛下准备将他判处徒杖?” 庆德帝微微诧讶:“姑姑听谁说的?” 公主装傻:“老身入宫的路上遇到陈良机,他说昨天陛下派人传了口谕给内阁。” 庆德帝情知唐振奇假传圣旨,严厉质问:“唐振奇,你是怎么跟阁臣们说的?” 唐振奇恐悚跪拜:“陛下恕罪,奴才是照您的圣谕一字不漏传达的呀。” 他赶紧战战兢兢背诵了皇帝昨日的原话。 训练一条得力的狗费时费力,不听话打几下就够了,总不能为点小事宰了它。 庆德帝达成警告目的,不想深究。 乐康大长公主适时给双方修台阶,笑道:“陛下息怒,陈良机年纪大了,难免耳背,想是他当时听岔了。” 庆德帝大度采信,不急不躁看向唐振奇。 唐振奇像对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大蝎子,背上的汗毛都哆成细针,刺得他神慌色惨,低头垂首,比敬神还恭顺。 庆德帝看他态度端正了,以平常语气下令:“温霄寒在京城士子当中颇有人望,对待这种人更得奖惩分明,若过于严苛使其受了屈枉,必会招致读书人的不满。这点你要特别提醒牛敦厚注意。” 皇帝放过贾栋已属拉偏架,假如再将温霄寒治罪,更成了指皂为白,必然难杜悠悠众口。 他想安定大局,更不愿牺牲自身名誉,用折中的判法让两方息怂最为理想。 唐振奇不敢再耍花招,准确传达了圣旨。 牛敦厚依样画葫芦,差事就好办多了,大笔一挥判决贾栋的举人功名作废,温霄寒造讼生衅,依律判处杖刑一百,准其捐钱赎刑。柳丹之死仍按意外死亡处理。樊希仁犯诬告罪,获杖一百流放三千里,召回派往成都的差役,不再提温氏夫妇上京,随后当庭释放所有嫌犯。 衙役拿着府尹的判词让柳竹秋画押,她知道这和稀泥的判决结果是庆德帝授意的。 “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只是装点君权的动听说辞,在绝大多数皇帝的认知里轻重次序是相反的,王权富贵排第一,家族基业列第二,老百姓不过尘垢粃糠。 现阶段胳膊扭不过大腿,她只好先隐忍接受。 走出府衙,文小青和柳尧章正等着接应。 三人坐上马车,柳竹秋先向文小青致谢。 文小青说:“这都是舍弟的主意,他本想来看望您,又怕惹人注意,反给您添麻烦。” 柳尧章跟着告知:“唐振奇假传圣旨让官府判你徒杖,全靠苏班主央乐康大长公主搭救,公主去向陛下求情时才拆穿了奸宦的骗术。” 柳竹秋深感敬服,握住文小青双手说:“想不到令弟那弱不禁风的外表下竟藏着这等智识气概,岂不比那些自诩威猛强悍的男人英武百倍?交到他这样的朋友真是我的运气。你替我叮嘱他近期千万别与我联系,若被人知晓他是温霄寒的小舅子,奸党必不会放过他。” 她又问起秋蕙的伤势,听说已能下地走路,多日的悬忧总算解除,到家后先沐浴更衣换回女装,再到柳尧章家看望伤者。 秋蕙等候多时,见到她便抱腿痛哭,自咎让她受苦了。 柳竹秋难过地抚着她的背心说:“秋蕙,我没能打赢这场官司,实在愧对你啊。不过你放心,我不会便宜了贾栋,接下来就去告御状,定要他给温如偿命。” 闻者无不惊惧,柳尧章说:“乡试补考又出乱子,陛下为此已经龙颜不悦,亲传谕旨命牛敦厚毋以舞弊案定性。你继续追咬贾栋,等于违逆圣意,那样不是找死,纯纯是送死了。” 柳竹秋却说只要有办法上达天听,她就能说服庆德帝回心转意。 问题是上哪儿找这条渠道。 张选志肯定不行,柳竹秋获释当天他就差人送信说孙儿近期患病,暂时无法继续课业,待病愈再请先生去坐馆。 这是直接拿她当灾星,唯恐受牵连。 张体乾这孩子很守孝义,次日偷跑到温霄寒家向柳竹秋哭拜请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