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过了半小时,公车仍困在车阵中。 我向前看,眼前长长的车龙没有尽头,往前往后都没有退路,就像二十五岁的我们,无法进阶到更成熟稳重的样子,也退不回懵懂单纯的自己。 晚上八点,我终于从公车上下来。 天色已黑,走路声也变得清晰可见,月黑风高的夜晚让人不得不小心,我加快了脚步。 忽然间,我听见我自己以外的脚步声,这让我整个心都揪紧了。 顷刻间,脑海中浮现杀人魔一百种杀害我的惨烈情况,在在促使我加紧动作跑回家。 但是身后仍传来脚步声,而且也跟着加快频率。 我立刻拔腿就跑,对方也在后头,我脑海中的杀人魔已经尝试着把我的头扭断,接下来要把我肢解了。 不要啊,我的头跟手脚一点价值都没有的。 还有内脏,一点都不值钱的! 好歹留我个全尸! 直到终于跑到家楼下,一看见警卫室的大叔就紧张地喊着:「大叔救命有人要杀我!」 警卫大叔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看着我的身后,我也跟着看过去,在他视线尽处,有个人影。 是徐靖阳。 还是一脸无语的徐靖阳。 我看着他,比他更无语。 兄弟我可以解释的…… 警卫大叔警惕地走出警卫室,指着徐靖阳,「他骚扰你吗?」 我立马解释:「没没没,认识的。」 他皱着眉头,悻悻然道:「现在年轻人出头真多。」,说完便走回警卫室。 不远处的徐靖阳佇立,夜空的薄云消散,月光洒在他身上,此刻的他有些陌生。 自认识他以来,我见过他满不在乎的样子、刻薄嘲讽的样子也见过他愉悦轻笑的样子,却从没有见过他这么专注的模样。 我走向他,开口:「你怎么来了?」 「温昕说你在忙,就来看看。」由于身高的差距,他的视线微微向下,落在我头顶。 换成之前的他说这句话我是一点感觉都没有的,但现在怎么听都觉得曖昧。 害得我顿时不知道怎么回他。 「那个你那天说的」我犹豫了会,还是开口。 「你当我是开玩笑的吧。」他说。 我抬起头,他的脸庞在月光下变得柔和。 「就像以前那样相处就好。」他与我对视,透过月光,我终于看清楚他的双眼,他明明带着笑,却不开心。 我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只能愣怔地看着他。 他缓了缓情绪,又恢復他平时淡然的表情。 他伸出了手似乎想摸摸我的头,但是太突然,我向后退了一步。 他的手便这么悬在空中,气氛变得无比尷尬。 我张口想解释,但他先一步出声:「嗯,就是这样,先走了。」 他转身,朝我挥了挥手,没有留下什么话便离开了。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结果既没让我松口气,也没有比较开心。 那天之后,徐靖阳就回台中了。 像是刻意避开伤口那样,他没有再与我联络,讯息、电话都没有,我的世界突然少了一个熟悉的声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