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事情。”程琅一笔带过。 他们一寝室都修了这门电影赏析课。这堂看的是部外国老片,奥斯卡获奖作品,看完后要当堂写一篇观后感。 故事在意大利小镇一个古朴的建筑里慢慢铺展开,是慢节奏的剧情片。 才看了开头十分钟,严祺就想打哈欠了。 无聊地刷了一会儿手机,偏头往外看了一眼,却见程琅抓着只钢笔,对着桌面上的草稿纸发呆,纸面上草草写了两行字,“惊恐发作”,后面跟着个写了一半的药名,打了两个问号。 他凑过去看了眼,自发补全了:“丙戊酸钠?” “你什么时候对我们心理学感兴趣了?” 程琅回过神,问他:“你知道?” “知道啊。我们药学课上有。” “治什么的?” 严祺原本还想卖个关子,看他脸色不大好的样子,老实说:“丙戊酸钠就是喜复至嘛,治躁郁症的。” …… 桑迟回到宿舍里,拉上窗帘就上床睡了。 起床才几个小时,入睡却也快得很,只是断断续续做一些噩梦,很不安稳。 赵周周跟林雨澄上完早课回来,就看见寝室里头昏天黑地的,一双拖鞋摆在床架底下。 对视一眼,就知道桑迟又在睡了。 赵周周叹一口气,知道明天早上又没有好觉睡了。 她走过去敲了敲床边的铁架子:“桑迟,才中午呢。” 没有人回应。 她加大力道又敲了几下:“别睡啦!晚上又该失眠了。” 咚咚咚的声音沿着床板清晰地震到耳膜,赵周周觉得有趣,还有节奏地打了个歌。 刚敲了个副歌开头,床里扔下来一只抱枕,桑迟哑着声音低吼了一句:“别吵我!” 赵周周跟林雨澄都是一愣。 在一个宿舍里住了一年,桑迟一直是公认的软脾气,除了不怎么合群,几乎没见她红过脸。这是她第一次发脾气。 赵周周有点尴尬,讪讪收回手:“对不起啊。” 林雨澄看了眼地上的抱枕,捡起来轻轻放在桑迟的椅子上,默默摘下书包坐下来看书。 寝室里一时间无比安静。 到了下午的课点,桑迟还没有起来。 赵周周装上书径直出门,林雨澄犹豫了下,轻轻关了台灯,跟着一起出去了。 …… 之后三天,赵周周跟林雨澄进进出出都没见到桑迟下来过。 要不是床上时不时会有翻身的动静,她们大概都想报警了。 周四这天早上,照例有早课。 赵周周出门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说:“辅导员查你出勤率了,让你去办公室找他。” 寝室安安静静,没有回应。 她抿唇,重重摔上了寝室门。 隔壁寝两个女生正好也出门,被吓了一跳:“怎么了啊?吵架了?” 林雨澄笑笑:“没事,风大吹的。” “哦哦。” 两个女生手挽手先下去了。 林雨澄拽了下赵周周的袖子:“你发什么脾气啊。” 赵周周情绪有些激动,愤愤地说:“这都几天了,她凭什么给我脸色看啊?我真没觉得我做错了。” “她老是一副不冷不热的样子。凭什么啊我就要热脸去贴她的冷屁股。我真的,受够了!” 性格不同的几个人凑在一起同吃同住本来就少不了摩擦,粉饰的太平被打碎后,一些被刻意忽略掉的矛盾好像一夜之间生根发芽,在三人之间筑了道墙。 林雨澄沉默了下,劝她:“桑迟是身体不舒服所以心情不好吧,那天肯定也不是故意的,别生气了。” “你别劝,我现在非常生气!”赵周周别过头,擦掉眼边的泪花,大步走开了。 ...... 桑迟一直躺到下午两点多,刚睁开眼的时候有一种今夕何夕的混沌感。 她揉了下头坐起来,发现寝室里头安安静静,窗帘还严严实实地拉着,橙黄色的夕阳余晖从阳台照进来,落下层隐隐绰绰的光亮。 她发了一会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