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有火星在迸发。 被他死死盯着的美人儿僵硬地立在原地,是过来也不是、不过来也不是,她的眼神闪躲了一下,竟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一点红,半晌,她才躲开了一点红的目光,似乎是想要先退开。 一点红冷笑着开口:“你躲什么?” 因为长达几日没有进食水,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 明明差点被她弄死的人是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却竟然从李鱼的眼神里看出了几分茫然无措来。 听到他的话,本来想先走开的李鱼身子一僵,又停住了脚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上前来,坐在了他床榻的边缘,有些意义不明地道:“……你醒了。” 一点红也同样意义不明地回答:“嗯。” 在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神依然紧紧地盯着李鱼。 他的脸色和嘴唇依然是那种极度病态的惨白,可是他从昏迷中醒来之后,整个人的气场却又随之一变。即使虚弱得要命,他的眼神也像是某种凶恶残忍的野生动物一样,被这双眼睛盯着的时候,李鱼觉得自己简直就像是在被拷问、在被撕扯一般。 她做了坏事,本就心虚得要命,现在又被这么盯着,实在是坐立难安得很。二人久久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李鱼才道:“你好几天没吃东西,饿不饿?” 一点红冷淡地道:“还好。” 李鱼道:“我去找店小二。” 说完,飞快开溜。 只留一点红一个人,若有所思地盯着她的背影。 他们第一次见面时,她正缩在那辆大车里睡觉,云鬓微斜、海棠春睡,他只看了一眼,就迅速移开了目光,不愿再看。然后现在想一想,或许在第一眼的时候,一点红就已经把她瞧进了心里。 这一瞧,实在是了不得,搞的如今,他竟也丝毫提不起恨她、想要杀她的念头。 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动了动胳膊,只觉得浑身各处伤口一动就痛得要命。 一点红面色不变。 受伤,受重伤,对他来说本就是家常便饭的事情,身上的这些刀剑伤,还不算很严重。 他伸出没受伤的左臂,用手指摸了摸自己刺痛的右脖颈侧。 那里有一个狰狞的伤口。三天之前,獠牙就是从这里,刺穿他的动脉,将他的血液几乎抽干。 三天过后,这可怖的伤口自然是还没愈合的,他粗糙的手指触上去,能感觉到那狰狞的伤口带着侵入骨髓的痛,一动脖子,就会瞬间如一万根针扎进去一样,尖锐的疼痛起来。 但这伤口却不是单纯的痛,而是带着一股子似有似无的痒,深入血肉之中好似牢牢地攀附在了他的神经深处,他的手指碰一碰伤口,便觉得那种似有似无的痒好似菟丝子的蔓枝一样,一直缠到骨头上都不放开。 而他也不由自主的又想起了那天的情形。 他失血过多,眼前已模糊得什么都看不见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他的感官却无比的敏锐。 风吹动的声音、树叶飒飒地响、金属因为碰撞而发出刺耳且熟悉的声音、她的发丝被夜风吹动,窝在他的脖颈侧里,让他隐隐约约觉得有些奇妙。而她冰冷的身体,好似一条蛇。 ——好似一条杀人的美女蛇,美丽的叫人心醉,要把臣服在她石榴裙下、不长眼的男人全都当做养分捏碎才肯罢休。 ……他就是那个不长眼的男人,还心甘情愿的要死在她手上。 他又回想起了自己昏迷的时候,意识在沉沉浮浮,有人在用冰冷的毛巾帮他擦拭降温,他烧得厉害,那毛巾擦过之后的皮肤因为瞬时的骤冷而汗毛直竖。 其实那一点都不舒服,还是她那双冰冷的手放在他额头上试他还有没有在发烧时的感觉更好些。m.bOwUCHIna.coM